尤其是沈栀子,艰难应对着,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就给拖了后腿,特别想开手机寻求支援。倒是江倾晏和白倦听下来达成了共识:两个女生聊得真好啊,简直是一见如故。江倾晏打开房门,几人陆续换了鞋,屋子里隐隐传来电视的声音。江倾晏将东西放下,让三人坐在沙发上等着,白倦立刻就被桌上的财经杂志给吸引了,随手拿了一本翻动起来。而另外两人显得十分拘谨。楼梯传来脚步声,一个中年男子颇为威严的声音在房子响起,甚至带着回音:“你还知道回来?!昨晚跑哪里……”“鬼混”两个字还没出口,就卡在了喉咙眼里,江怀仁看着沙发上三张年轻的脸,一时间不好意思继续发脾气了。沈栀子和宋冰被吓愣了,都没能想起来开口向长辈打个招呼。白倦则是安静地等着江怀仁把话说完。只是后者扫了一眼三人,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也没有打招呼,转身又往楼上走。“你给我上来,江倾晏!”他压抑着怒气。江倾晏懒散地开始泡茶:“急什么?你这么两句话不说会憋死吗?”□□味也太浓了。“你再说一遍?”江怀仁怒目圆睁,斯文的气质尽扫。在场剩下几人都没见过这场面:江倾晏对他爸都这么豪横吗?“那个,叔叔,你消消气。”宋冰硬着头皮缓和气氛。可父子俩仿佛是复制黏贴版的固执,宋冰的开口没有任何效果。“我爸更年期到了,你们别见怪啊。”江倾晏将泡好的茶递给三人。白倦扯了扯江倾晏的衣角,示意让他不要在火上浇油了。但江倾晏完全没把他爸放在眼里,安抚地拍拍他脑袋。江怀仁看着儿子这一脸的纨绔,气得拂袖而去,不一会儿,楼上传来砸门声,整个屋子仿佛都在跟着震。白倦问:“你昨天住在我家没和家里人说吗?”沈栀子和宋冰闻言,同步被水呛到,两个人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江倾晏道:“我说了,你信吗?”白倦:“你还真是不懂事啊。”他小小地抿了一口茶。白倦可算知道江倾晏遗传了谁。不过换位思考,有这么个叛逆的儿子,江爸爸发脾气也能理解。于是白倦道:“要不要去和你爸爸解释一下。”江倾晏道:“我一直这样,怎么他一回家我就得向他解释?家里也没皇位等我继承,我何必呢?”宋冰狠狠拍桌子,沈栀子搁在桌上的水都溅了出来:“说的太对了!”她十分的感同身受。“这帮长辈真的是令人火大,就知道发泄情绪,我们又不是垃圾桶,凭什么总得无理由地低头。”就连沈栀子都有点被这慷慨激昂煽动了情绪,毕竟就刚刚的情形来看,江倾晏他爸着实有点恐怖。白倦依旧平静如水,他没有过这样的家庭矛盾,也就不明白他们在生什么气,在他的认知里,父亲是不可能害儿子的。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会彼此仇恨呢?于是他问:“谁低头有这么重要吗?”宋冰反问:“你这问的,明明不是你的错,你爸强迫你认错你能忍?”“差点忘了,你是好学生来着,怎么可能惹你爸生气。”江倾晏这会儿反而有些置身事外,他半靠着沙发,听小学霸发表高见。白倦答:“我没见过我爸爸。”此话一出,其他三人都愣住了,似乎是在等着白倦接下来的悲情故事。但是白倦只是陈述一件事实,并没有别的多余想法。而且他这么一说才明白了过来:自己既然没有和爸爸相处的经验,如果贸然发表看法,也没有说服力。于是他颇为苦恼,在其他三人或关心或好奇的目光里开口:“……算了,我们做卷子吧。”努力上进,总是不会出错的,这种也算是无声的沟通方式。沈栀子手里如果有瓜子,肯定掉一地了。江倾晏以为白倦是故意引开话题,所以善解人意地将几人引到书房。“说的也是,学习要紧。”江倾晏将他们带到了二楼的大书房,宋冰全程东张西望,而白倦一进屋子看到这满墙的书,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正中间是一张巨大的桌子,书房光线明亮,墙上挂着不少画作,各种绿植又平添了活力。江倾晏将卷子用打印机复印了三份,然后将纸笔放置在桌子上摆好。宋冰这头还在摆弄房间里的各种工艺品,见这阵仗愣住了:“我也要做?”江倾晏心道,难不成让你在我家乱晃悠?“你不是高三吗?这种题目随随便便就能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