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原家,原有渚带回花,原府所有人除开老夫人都围着那花转悠。原家二少爷原子归素来不信鬼力乱神之说,若非是为了自家奶奶,老三做的这些事情他都不会赞同。他围着老三带回来的花转了两圈,停住脚步,“这花虽不甚精神,却比咱们送去时多了一个花骨朵儿。”众人顺着原子归的目光看过去,叶片之下着实有一朵不起眼的小骨朵儿。原子归看向他爹,“爹,大夫那边何说?”昨儿个半夜,老夫人情况恶化,好几个大夫一直守在床前,唯恐出了事。原府一大家子跟着守到现在,谁都没合眼。“许是挺不过三日。”原有渚身形一颤。他紧了紧拳头,目光决绝,“把花给奶奶送过去,左右有个盼头,总比没盼头好!”他说着抱起花就走了。原家其余人没说话,却也没人拦着原有渚。如他所说,如今有个盼头总比没个盼头好,更何况依着大夫说的三日,便是花能救回来也不是三日的事情,一切不过因为他们别无他法罢了。原有渚按照慕晨的交代,将这花说成是大哥的救命花,花在人在。将花骨朵儿也同老夫人说了,那老夫人原本生机全无的脸上迸射出强大的求生欲。颤颤巍巍伸出手,想而不敢地伸向本就有些败落的花中的花骨朵上,终究没敢动手去摸,唯恐将自己的病气过给了花。“快,快拿,拿出去,莫,莫要染,病气。”却说慕家,叶子君估摸着两三日原家那边就该有反应了,但他得在这里看着花,村里房子今天也该建了。叶子君摸着下巴,颇有些□□无术的烦恼。哎,养家可真难啊。阿木想找叶子君要他许的十两银子,奈何屋子给原家侍卫层层护住,竟只有自家公子能来去自如,阿木急枯了。叶子君拉开一个小门缝,戳了戳守在门外如门神般站着的夫君后背,“夫君,饿了。”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钱还是慢慢赚吧,肚子得吃饱。他早饭还不曾吃呢,这都中午了。慕晨心下一软,“且小等一会儿。”再怎么折腾也是个半大的孩子,他这心想不软都不行。某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习惯的“夫君”称呼。当然,这个称呼完全是看叶子君的心情,高兴了便是“夫君”“相公”轮番轰炸,不高兴,好像还没有不高兴的时候。不过小蝶和阿梅也不会让叶子君饿着,如今这两人可是将叶子君视作救命神,哪里会怠慢了他?饱餐一顿后,叶子君就有些闲得发霉,但是他这活儿开了头就不好收回去了。这丫的让小蝶叫人弄了床、被子到屋子里,还备了洗澡用的大木桶,准备暂时住下。慕晨担心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在慕府受欺负,又担心这小媳妇儿被人揭穿,绞尽脑汁替他想办法圆谎,最后发现谎是圆不过去了,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装神弄鬼到底。钟叔那里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文文还没人接,慕晨揉着额角,他这个顶梁柱有些顶不住了。下午慕晨交待阿木,去找些村子里的骨头。阿木胆子大,只好奇自家公子要骨头有什么用。“你只管找,要野地里的骨头,动物骨头便行,切勿让人瞧见了。”阿木挠挠头,反正公子说了他就照做吧。阿木找来的骨头包了一个包袱,递给慕晨众人只以为那是人家带来的包袱。他方回来慕晨又让他回村里,阿木更想回去当乞丐了。他这一天奔波来奔波去的,可不比乞丐累。再说了,村里那破屋子他拢共住了一晚,昨儿个还是在外面吹了一晚上的风哩。阿木委委屈屈挪着小碎步,叶子君却将门拉开扔了一个银锭子出去。正是十两。阿木眼珠子瞬间瞪大,唰地一下捡起银锭子塞进怀里,一气呵成反应迅速。原本被奔波支配的低落情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登时喜滋滋喊道:“公子我先回去啦。”夫君啊再睡会儿啊晚间,慕晨与叶子君光明正大住进被原府侍卫层层围住的杂物间。只不过杂物间内已经摆了床、桌、凳甚至叶子君点名要的木桶。高氏和慕和醒来时倒是想做点什么,但一听原少爷已经来过不说,那叶子君还自称能够救花,两人一合计,干脆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总之两人要什么尽量满足就是。“回头若是花治不好,我们只管往那叶子君身上推!”高氏眼中露出狠戾。有了高氏开的口,慕府对叶子君的需求可谓是有求必应。先是丰盛的吃食,后是换洗的衣物,洗澡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