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君在屋里自然也听着了声音,这才反应过来文文口里的“福蝶蝶”指的是小蝶。他就说嘛,他家的崽崽最是聪明,见过的人都记得啦,就是口齿有些不清,这都是小事啦。叶子君“啵”地亲了口文文的小脸蛋儿作为聪明的奖励,“文文真聪明,好生睡觉觉。”他们条件简陋,睡觉也不曾脱衣服,钻出被窝就能出门。小蝶瞧见了叶子君方才找到了主心骨,也顾不得人家夫君还在此,两步上前捏着叶子君的手,急道:“小叶子,这回你可得帮帮小蝶姐。”叶子君也十分配合,脸上挂的笑就不曾散过,“小蝶姐怎么啦,这山高路远的又是晚上,你怎么一个人来啦。”跟着适当地露出一丝担忧来。小蝶跺着脚,甭说山高路远了,就是摸黑爬她也得爬过来啊。想着府中的事儿,小蝶便先哭了起来。不远处有人影闪过,是跟着小蝶过来凑热闹的村民。小蝶一个长得好还穿得好的姑娘家只身一人来他们这穷乡僻壤,挨家挨户问叶子君住处,这不,大家伙儿心照不宣地出来看个热闹。叶子君没理会这些人。“小蝶姐姐你可别哭啦,仔细伤了身子,先随弟弟进屋吧。”说着小心翼翼搀着小蝶进了小屋子。小蝶正是急到伤心的时候,叶子君这般作为简直是雪中送炭,只觉得一股暖流淌进了心窝子,这声姐姐听着也亲密万分。屋子简陋,只有石板当凳子用。叶子君面上露出两分羞涩来:“小蝶姐姐可别嫌弃。”原本还躺着睡觉的阿木却红了脸庞,“啊呀”一声将被子裹在身上,活像个被这样那样的小姑娘。慕晨兀自找了块石板坐下,也不说话,杵着当门神。小蝶倒是给阿木这作态逗放松了,阿木她是认识的,也知道这孩子是乞丐出身,怼起来也不讲究。“你躲个什么劲,半大的孩子姐姐还能把你怎么着不成?”阿木脸更红了,缩着脖子抱着文文,拿后背对着众人。小蝶也不嫌弃石板凉,她走了这般远的路,早累了,只没想到小叶子家境这般穷困,不由得生了三分怜惜。不过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小蝶捧着叶子君的手,“小叶子,你说过要报答你小蝶姐可还上算。”一双红唇抿得笔直。叶子君登时瞪大眼,夸张地拍拍胸脯,“小蝶姐姐你这是什么话,弟弟我说到做到。你也甭说报答不报答的话,姐姐在我这里就是亲姐姐,那有当弟弟的不帮亲姐姐忙的。”语气要多夸张有多夸张。慕晨只觉得这小媳妇儿忽悠起人来还真不要脸,阿木更是在心里吐槽了千万遍,也不知道骂了多少次妖艳贱货。偏偏人家小蝶还真就吃这套。倒也不是小蝶蠢,只是当事人心里急,投入的感情不一样,听着叶子君这夸张的言辞,看着他在黑暗里夸张的动作,便觉得能当十二分真。“其实,小蝶姐来找你是想让你帮小蝶姐治几盆花草。”原来,叶子君帮阿梅治好牡丹后,那慕家少爷慕和也是万分惊喜,当即就拿出去在几个狐朋狗友面前得瑟了一番。还大言不惭给自己封了个花中君子的称号。这事儿给晋江县首富原家的小少爷原有渚知道了,当天就带着十几盆阉了吧唧的山茶花并上一份厚礼到慕家。慕家在晋江县是大户人家不错,但原家高了慕家一顶大的头,哪怕原有渚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慕家也全员出动迎接,还躺在床上养腰板的高氏都出来了,可见慕家重视程度。“原小少爷带来的花据说是原大少爷送给原老夫人五十大寿的贺礼,养了八年了,年年开花,花香沁人。可今年不知怎的,十几盆花全都有了败势,甭说花了,叶子都快枯了。”小蝶绞着帕子,不自觉又紧张起来。“恰逢今年原家大少爷出去跑商,走了半年有余不曾传回来音讯,老夫人瞧着花忧着人,身子骨没顶住,就此倒了下去。原大少爷联系不上,原家只能卯足了财力救花,也好给老夫人一个希望。可……可我家少爷哪会治花啊。”说来还是那慕和惹的祸。原家将花当作老夫人的救命花,慕家想傍上这个大腿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当面给原家小少爷打了包票。搁在往日高氏不敢这般底气十足,他慕家是从商非养殖,家里也没人专研这个。偏分那慕和话放得大,自觉那快死透的牡丹都能开花,不过几盆叶子有些枯萎的茶花,小意思。昨儿个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爷又是换土又是修枝又是浇水,事必躬亲,本以为今日能瞧见绿油油的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