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十年前,你的外祖母西尔维娅在弥撒大陆的南境裂谷亲手缔造了康赛小镇,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巫女,我也有幸成为那里的首批居民之一。
伊莲娜也出生在了这个小镇,可以这么说,伊莲娜是我看着长大的姑娘。然而,成年后的伊莲娜却怀着一颗叛逆的心,她认为康赛小镇束缚了她的灵魂,让她不得自由,所以在她十九岁的时候,趁我们不注意偷偷离开了小镇。而我们都以为她只是在闹脾气,再加上外面的世界巫女并不好过,或许她过一阵子就回来了。可等到了西尔维娅去世后,伊莲娜依旧没有回来。
正当我们所有人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她时,在西尔维娅去世后的五年后,也就是十五年前,伊莲娜抱着瑞亚回来了。她的状态很不好,魔力衰竭,浑身都是伤口,我们拼命抢救,最后她也没有熬过去,在回来后的不到两个月里,人就没了。从此以后,瑞亚也就是我来抚养了。”
梅格拉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这些离她很是久远的记忆再次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十五年前?”莉亚娜靠在椰树干上,抬眼看向梅格拉,“她今年多少岁了?”话语中的对象却是在场的第三人,瑞亚。
“她今年十六岁了。”梅格拉对莉亚娜的提问感到些许困惑,但她并未多问,只是平静地答道。
“十六岁了,我今年可二十三了……”莉亚娜突然笑了起来,仿佛她遇到了这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她的笑声中夹杂着一丝颤抖,泪水则无声地沿着她的脸颊滑落。
那个抛弃她的女人竟在一年后,带着她这个所谓的妹妹,回了家……
梅格拉的眉头轻轻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仍旧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莉亚娜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用手摸掉眼角的泪痕,转移着视线看向远处的圆月。
“伊莲娜在修养的那两个月里,有提起过你的名字,她说你住在祖地,就是西尔维娅在还没建造小镇以前的家中,可惜的是,我们并不知道祖地的位置。”
“你们不知道,难道她就不知道吗?”这里她,指的是那位瑞亚的母亲,伊莲娜。
“祖地是不能被外人知晓的,这是女巫的传统,就连西尔维娅也从未提起过祖地的位置。”梅格拉解释道。
“哦,这样啊。”莉亚娜冷哼一声,讽刺说道,“那么请原谅我的无知,毕竟我是个没人教的。”
梅格拉原本想要继续说下去,可面对莉亚娜不善的态度,她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而莉亚娜看出了她的意犹未尽,直接问道:“怎么,你们这次来,是想接我回去?”
“不、不、不。”梅格拉彻底慌神,也顾不上其它,说出了这次来的目的,“我想,我想让你收养一下瑞亚。”
“不可能!”
“不可能!”
两道果断而愤怒的声音同时响起。
莉亚娜怒目看向瑞亚,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妹妹,她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但莉亚娜可以肯定自己的内心,一定是有嫉妒的。而对于梅格拉的请求,只能让莉亚娜的冷意更浓,合着自己是刚才是在自作多情。
瑞亚却并没有在意莉亚娜,而是直直看向梅格拉,语气中满是失望和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梅格拉要将自己扔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女儿吗!是你想要颐养天年,我才陪着你一起违背了康赛的规矩,偷跑出来,而你现在难道又要说这一切都是为我好吗!”
梅格拉苦笑着,说道:“瑞亚,那你为什么又要冒险陪我一起去找那个莫须有的女儿呢?我难道就不能一直赖着你,让你养我吗?我们心里都清楚那个答案的,瑞亚。”
瑞亚闻言,再也没有了刚才质问的底气,她知道,是因为那个不能说的秘密。
“你俩是不是有些太自以为是了?”莉亚娜看着面前这两个陷入悲伤的祖孙二人,心中的厌烦已经直冲云霄。
尽管刚才她也挺难过的,但是莉亚娜能够很快调节情绪,这是她一向擅长的,怨天尤人不如逃避追捕时跑快些来得更有价值。
“你凭什么认为,那个莫须有的女儿就会主动赡养她,她凭什么认为,我就会主动抚养你。”莉亚娜高傲地盯向瑞亚,尤其在说话的末尾加重了“你”的语气,面对瑞亚,她本能地不想示弱。
“我只是想要试试,若是成了,那自然最好,若是不成,好歹,也离开那里了……”梅格拉说出她最终的答案。
“哦?那你们为什么一定非要离开康赛小镇?”莉亚娜又转而问道。
“我没有要离开,我只是送梅格拉离开!”瑞亚听到这,终于是向莉亚娜搭了话,反驳道。
莉亚娜对于康赛小镇说不好奇是假的,同时,更多的好奇,源自那位她名义上的外祖母,西尔维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