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雨看着那团扇心知这是查到了董三奶奶早产的根由了。她并不说话,只在一旁静静待着。偏偏于夫人并不放过她,沉着一张脸片刻,一开口就是叫林惊雨。
“林大夫,听小女说,这团扇扇柄被人动了手脚,也是你率先察觉的?我带来的那位女医学术不精,只能看出这里面被动了手脚,却不知道用的都是什么药,不知道林大夫可否帮忙写个药单,注明药性。”
要跟董家对峙,总要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才好。
林惊雨心中略一盘算,知道自己躲不过,因此大大方方应下。
于夫人带来的医女姓米,叫做米粒,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见到林惊雨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的样子,眼底不由透出了些许的鄙夷。
她只淡淡道:“林……大夫?”
林惊雨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猜疑,也感受到了她的敌意和鄙夷,只眉头微微蹙了下转而就笑着道:“正是。米医女研究了许久,不知道可验出什么没有?”
既然对方不客气,她也就没有了半点客套的意思,开门见山问了一句。
这话倒是正好合了于夫人的心思,于夫人不由也催问了一句。
米粒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扇柄是经过药物的浸泡了,只那析出来的药水实在太过于淡薄,看着倒不像是有红花、麝香等物。我一时也不能确定董三奶奶小产真的与团扇有关。”
她说着瞥了一眼林惊雨,“我自幼就跟在祖父身边学医,至今少说也有十五六年了。纵然如此也不敢说自己已经学有所成,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比不得林大夫,小小年纪做事就如此笃定。”
这不轻不重的一句挑拨听得林惊雨不由扬起了眉,等于夫人和董三奶奶看过来,她甚至笑了两声。
“林大夫这是笑什么?”于夫人眯缝了下眼睛,问道。
林惊雨收了脸上的笑容,看着米粒不客气地道:“我从未见人能把自己学艺不精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因此忍不住笑了出声,还望于夫人见谅。”
米粒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咬牙道:“你小小年纪……”
“学无长幼,达者为先。”林惊雨打断了米粒的话,直接道:“不知道这话,米医女可听过。”
米粒脸色愈发难看了,最后恨恨道:“你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竟然妄称达者?既如此,你可能说出那团扇扇柄浸泡的药方?”
“这又有何难?”这药方林惊雨早已经了然于胸,自然是不怕米粒的刁难。
她说着瞥了一眼米粒,“不如我们两人各自写下药方,然后对比,如何?”
米粒咬着下唇,半响才道:“好!”
两人话一说完,于夫人就示意一旁丫鬟给两人准备笔墨纸砚,方便她们写药方。
作为中医世家的传人,林惊雨毛笔字倒是练过好些年的。之后虽然因为工作环境的原因懈怠了,可重新拿起笔来,也不至于写得很差。
她屏息凝神,把药方在心中过了一遍,然后才一一写下药方中的药材。
她写了七种药材就停下了,转头再看另外一边的米粒,见她还在苦思冥想,只低头轻轻吹干了墨迹就把纸张递给了一旁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