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君晓还想说,东逵却摆摆手道:“罢了,你有自己的打算,至于其他的,只要不太过分我都能保住你。有些事情不宜提到明面上来说,人多影响不好。”
周围有好几桌早就注意到了这里,几个执判都认识,有些在地府待久了的还能认出东逵来。更何况是周老板亲自陪侍,就算是不认识人也能猜到这桌不同凡响,早就分心听着动静。
东逵都发话了,君晓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不过按照陆煜的吩咐,顺嘴提了一句。
陆煜打着什么心思她自然清楚,不过是看周吉祥是个稳重能干的,而且手里握着的东西多,想借着厨娘的关系把周吉祥挖到东部去,为他效力。
如果周吉祥答应了投胎,几十年后再回来就不能继续呆在西部。为此陆煜还亲自握着他的往生簿,就等着有一天给他弄回东部去。
君晓已经提起,就证明任务她已经执行过,只是结果没有按理想发展,怨不得她。她如今还在西部办公,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东逵。
这些领导层面的事还是让他们领导自己去掰扯吧。
话到此处,也聊得差不多了,天色渐晚,又寒暄了几句,临走时东逵提醒了一下两日后是每旬的申报日和汇报日,叫他们别忘了准备。
这是荣华回归地府后的第一个申报日,有种久违的考试的感觉,荣华不敢大意。
开始秦乾还说过,荣华刚回地府,本旬的申报日可以不必参加。如今东逵亲自提醒,怕是逃不掉了。
次日一大早,西部工作室闯进来一个鬼差,把正在处理公务的三人吓了一跳。
“秦乾,你这段时间都跑哪去了,我可找了你好几天。”鬼差一来便埋怨道。
荣华抬头看了看,好像有点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再哪见过。
秦乾道:“我这几天不是一直都在嘛,找我何事。”
君晓是个爱热闹的,听见动静早就无心工作了。
“你一直在?难不成我都错过了?不管了,我来找你是因为你上次答应我的事,我那小玄孙的后代物色好了,是个极水灵的姑娘,现在在往生殿排队呢,你要早早把这件事定下来,不然我怕别的执判就把命轨按在她身上了。”鬼差一屁股坐在秦乾旁边说。
秦乾头也不抬,“我几时答应过你?”
那鬼差急了,“你想不认账是不是?那天就是。。。。。。”文冲环顾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荣华身上,“那天这姑娘经过孟婆庄的时候,你答应的,你说她是从人间历劫回来的执判,就把她带走了,流程走了一半,记录还是我帮你消的呢。”
荣华想起来了,这就是她来地府的第一天,遇到的和秦乾一起往回走的鬼差。名叫文冲。
荣华彼时刚喝完孟婆汤,脑袋正昏沉,只听见他们叽叽喳喳的走过来,没留意他们在聊些什么。
秦乾挺直脊背,不动如松的落下最后一笔,“你确定?我怎么记得是我自己去找东逵消的记录,还亲自去孟婆庄画了一笔。你消的又是什么?”
文冲略显尴尬的愣在原地,“啊,你消的吗?我以为是那个新来的鬼差消的呢。”
随即话锋一转,“撇开这个事情不谈,难道我们几百年的交情,连这点小忙都不帮?我几时求过你?光是这二十几年我给你送了多少颗白蜡珍珠丸,但凡有什么事,你开口我什么时候驳回过,如今荣华回来了,你就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他说的极其委屈,就差声泪俱下了。
荣华听着,便知又是和她有关的糊涂官司。秦乾不管是在她离开前还是回来后,都为她做了太多,这几日深有感触。
荣华走过去问:“秦乾,可是有难题?”
秦乾道:“他那九代玄孙,十五日前入的地府。因上一世贪污受贿,枉害人命,根据因果,下一世姻缘坎坷,无子送终。”说着,便把桌上的命轨找出来递给荣华。
荣华粗略看了一下,秦乾编写的命轨自是不用说,全篇合情合理,没有一丝纰漏。
荣华对文冲道:“既然如此,你何故还要给他物色后代?”
文冲道:“我那第九代玄孙实在可恶,却也可怜。上一世虽造孽不少,可也没享过几日福,最后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怎么着也冲淡了些。下辈子还要过的这么惨我于心何忍,不就是二十岁有个大劫导致无法生育,晚年凄凉,客死异乡。你们就稍稍动动笔,把这个劫去了,也不挑什么,给他留个女儿就够了。假以时日,我这条血脉也算断了,我也不会再央求你们什么了。”
“你说的轻松,谁去给他求这子女的缘分,你当送子观音是摆设?”君晓站在荣华身后道。
地府编写的命轨在走完流程后,若有涉及姻缘和子嗣的,会抄送一份天宫月老,抄送一份南海送子观音。
告知他们这是在地府走了关系的,请他们按照命轨所述,替所求之人另行安排姻缘和子嗣。
只要不太过分,一般来说总会卖几分薄面。
文冲舔着脸笑道:“这不是还有秦乾嘛,你跟送子娘娘关系好,你好言说上几句,添一两句福语,不就有了。其余的事情我给你安排妥了,人选已经找好了,就是不想你们太麻烦。”
秦乾冷笑道:“你还真是看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