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殿内是连绵不断的交谈声,隻不过除瞭凌岚开始和最后的三言两语外,剩下的便是老师和霜客的说话之声,殿下的三人陷入瞭一种异样的沉默。就像是一潭平静的湖水,仿佛谁先扔出第一颗石子,便会使表面的平静荡起丝丝回环的无尽涟漪。
半晌后,殿门大开,凌岚和霜客一前一后相随而出,走过长长的石阶,直向丹剑院的朱红大门走去。
长长百级石阶,每一步所跨越之处,皆是殿中三人凝望向她背影的悠长无尽的目光。
“怎麽回事?凌岚怎麽走在来客的前面?”刚被长聚堵嘴的那人终于找到瞭自己作为正义一方的立场,作样惊呼说。
“就是,这也太有失我们丹剑院的礼仪风范瞭。”同伴应和。
“诶,你们看,”有人终于发现瞭不对,震惊说:“她俩好像是,一块朝丹剑院大门的方向走去瞭。”
衆人瞬间一愣。
刚跨出朱红门槛,一片碧绿的竹叶袅袅落在她的肩头,似是挽留。
“她还会回来吗?”贺风定定地站在殿中原位,很久后突然出声问。
甄老师望著殿门外正对的长长石阶,须臾回答:“也许会,也许……不会瞭。”老师顿瞭顿,继续说:“她毕竟是凌宫之主,这裡,并非是她最好的选择。”
贺风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心裡总感觉好似少瞭点儿什麽。
殿外袅袅晴丝仍然在徐徐飘荡,静默间,一根无形的白丝飘进殿门,轻轻缠绕住瞭贺风的手腕。
客栈某间屋中,一绿衣女郎和一黑衣女郎相对而立。
“为什麽不御剑?那样岂不是更快一些!”凌岚不解问。
这时的霜客也不过跟她一样,隻是一位十六岁左右的少女,可能是早早执掌纷繁的宫中事务的原因,她略显青涩的脸上不合时宜地多瞭一丝沉静之气。
“御剑会被其他仙门弟子发现和知晓行踪,那麽之前为瞭安宫中衆人之心而所掩盖的您失踪的事,便会在这时被翻出来。”霜客周全细述。
凌岚试探:“那你还记得我是什麽时候失……离开的吗?”
“属下不知,隻记得发现您失踪那天,所观修炼室内陈迹,已是离开许久的样子。”
其实她一开始最怕的就是和原主凌岚碰上,那才是真正的世纪大战一触即发名场面。
不过,既然是离开许久,那麽按照常理,便不会这麽快就轻易出现,否则凌宫出瞭这麽大的事,要回来早回来瞭。心想间凌岚稍稍放下瞭最初的担心。
“还有,你怎麽知道我在丹剑院?”
“天之崖,绿衣女郎,一柄银剑初露锋芒。”是街头巷尾和仙门之间流传起来的那些故事!
“仅凭一柄银剑?”天下佩银剑的女子虽不多,但又并非隻凌岚一个。
“也许银剑隻是巧合,但是当初听到那件事之后,我隻是觉得,如果是少宫主,应该也会选择那样做。再加上那时已遍寻各处而无果,便隻能抱著试一试的想法,决定去丹剑院走一趟。”
“如果是少宫主,应该也会选择那样做?”凌岚心中反複咂摸著这句话,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
这时,窗外突然一声裂石穿云之响传来,嘹亮的唢呐声起,夹杂著其他声音,断断续续,如诉如泣,一股诡异的悲凉感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