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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第2页）

三人的眼神都在一瞬间变得警惕，几乎是有默契一样，他们一起往声音的来处迈步，涂玉这次学乖了，不跟在后面，而是走到了飞廉的右手边，和他们并排。

飞廉感觉到了身边的影子，下意识地伸手牵住了她。涂玉愣了一下，随即耸耸肩——反正她已经被这只天狗牵习惯了。

山洞似乎格外深，越往里走，那笑声越大，在山洞有一层层的回响，像是魔音穿耳。

终于，她们看到了声音的来处——一个布衣的男人，正是他在狂笑，他边笑边手舞足蹈，一双眼睛中燃烧着熊熊的欲望，不断高喊着：“我终于中了！我终于中状元了！”

“又是一个被梦困住的人。”北海二公主低声说。她走近一些，发现布衣男人的周围有一个结界，那个男人虽然在疯狂地舞着身躯，却始终被结界困在那一寸的土地上。他的手有时候会触碰到结界的边缘，一阵强烈的雷电便将他击地浑身抽搐，但他的笑声却没有停止，一边笑一边痛苦，面目狰狞扭曲。

涂玉看得心惊，还好她刚刚没有强行破飞廉和北海二公主身上的结界，这雷击的效果委实有些可怖。

“应该不止这一个。”涂玉移开了眼睛，不忍再看。

她反拉过飞廉的手，继续往前走，北海二公主也跟上。果然，不远处又看到了一个，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妇人，她倒是很平静地坐着，也没说话。她一张脸上的皱纹已经很深了，但脸上的神色，却还是如同少女一般，尤其是一双眼睛含娇带怯，一会儿嗔一会儿怒。

再往里走，却是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满脸淫邪，脸色通红，一双眼睛也通红。涂玉看得觉得十分嫌恶，不由快走几步，略过去。

继续往前走，又见到了无数个这样被困住的人，也有一些法力低微的小妖。看得越多，涂玉的眉眼几乎皱成了一团。

一抬眼，却见到了一个紫衣的女冠，那女冠坐在地上，听到声音，抬起了头，看了过来。

涂玉心中一喜——这女冠是清醒的，身上也没有结界。

女冠见到她们似乎也很诧异，她站起身来，先开口道：“这里竟然还有清醒的人？贫道不是已经入了梦吧……”

“这不是梦。”涂玉赶紧上前几步，柔声道，“我们是从九重天上来的，这位是北海的二公主。”

紫衣女冠听到这句话，脸上浮现了欣喜的神色，旋即又露出怀疑的神色——她在这里待了很久了，见过了太多虚虚实实，她能保持清醒，就是因为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事。

涂玉又将她们这次来北海之北的目的和听到雪山之中心跳声等一一讲了，紫衣女冠脸上的怀疑这才渐渐淡了。

“这雪山之中确实有一个……妖。”紫衣女冠斟酌着形容，确切来说，她也从没亲身见过那东西，“它能让人陷入美梦之中，所想所愿都能在梦中实现。”

“美梦吗？”北海二公主疑惑问道，“我们刚刚所见，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美梦。”

“我至今还没入过梦，所以具体不知道。”紫衣女冠摇了摇头，“从他们的神色的变化来看，一开始确实是美梦，后面却渐渐变了，像是越陷越深，最后陷入了疯魔。”

“你为什么没有入梦？”飞廉看了那女冠一眼，问道。

女冠平静道：“贫道自小修行，修的是无情道，也无所心愿，自然不会沉溺什么美梦。”

“你们……”北海二公主开口，却停顿了一下，她像是在思考和犹豫，最后才终于问：“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坐船。我们都是被抓来的，每年夏天，极北冰川融化的时候，会有船送新抓的人和妖过来，我是五年前被送来。”

“夏天？”北海二公主再次向她确认，声音中隐隐带着一点怒意。

涂玉侧过头去看北海二公主的表情，见她的下颌似乎在微微颤抖，那是在强行压制愤怒。其实，涂玉早在之前那条被控制的海蛇不要命一样攻击那些水军，且二公主说援军不会来了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可能是谁。她相信北海二公主心中也早就猜到了，这会儿这样问，只是确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