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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第2页）

“奶奶，怎么判断什么是喜欢呢？”

“喜欢啊……”城隍奶奶看了一眼那边正在专心致志擀汤圆皮儿的白发老头，“首先，就是时时刻刻想和他在一起，看不到的时候，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涂玉想了想，这是倒是，不过，她是因着身上有着监看这只天狗的责任，所以才会时时刻刻不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

“其次呢，如果他接近你，你会不会排斥。”

涂玉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刚刚被那只天狗突然捏住，她是被吓到了，但好像从第一次见面那只天狗梦魇中拉住她的手开始，她就接受了这只天狗的触碰，更何况，她还有个天天晚上跟这只天狗睡在一起的契约……

“最后，如果他遇到危险，你会不会十分努力想要救他。”

完了完了，涂玉心想，这一条也中了，难道她也喜欢上那只天狗了？

“总之，这些只是帮你判断，自己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喜欢一个人，看他和看别人是完全不同的。这些，绵绵也要记住。”城隍奶奶又朝绵绵看去，“今日冬至，十郎也该从东谦郡回来了吧。”

绵绵听到这句话，一张脸刷的红了，糯糯低声道：“奶奶，怎么说到我身上了……”

涂玉带着满脑袋的疑惑，总算是将山楂馅儿做好了。不过，比起她自己，她更好奇那只又幼稚又喜怒无常的天狗，真的会喜欢她？她想象了一下他说“喜欢你”的画面，赶紧摇了摇头，太违和了太违和了。而一直到汤圆煮好，也没见到那只天狗再来。

涂玉去摆碗筷的时候，才发现飞廉早就在桌边坐好了。在后厨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的涂玉见这只天狗好端端坐在桌边，一副等开饭的模样，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

这个样子，像是会喜欢别人的吗？根本不像！

“我回来了！”

涂玉手中的碗筷刚刚摆好，便听到城隍庙后殿的门被推开，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传来。

门开了，是个少年，长得白白净净，加上眉眼都是笑意，瞧着十分可亲。不过，涂玉听过他的故事，也能看到他的真身，这是一只狼妖。

狼妖名叫十郎，如今也挂名在南华郡城隍庙，接替的正是涂玉先前的差事。

这只狼妖也是城隍爷爷和城隍奶奶从外面救回来。他小时候拜了一位师父，是个仙风道骨的道长，谁知这道长是个邪修，不停地驱使他去猎杀小妖偷妖丹，他无数次偷偷逃走却被又抓回去折磨。直到有一回，他抓小妖抓到了在外办差的绵绵，城隍爷爷和城隍奶奶出手救出了绵绵，也顺便救了这只狼妖，给他起名叫三指。

为了赎罪和报恩，十郎留在了南华郡城隍庙，成了一个编外的差役，日常帮来城隍庙祈愿的香客们跑跑腿，实现一些愿望。

听到十郎回来，城隍爷爷和城隍奶奶都从后厨出来了。

“这是从东谦郡给爷爷奶奶还有绵绵带的礼物。”十郎几步跨进院中，将手中提溜着的几个盒子放到桌上，一一摆开，又看向正在摆碗筷的涂玉和坐着的飞廉：“路上听说飞廉仙君和涂玉仙君来了，也给两位仙君各准备了一份。”

果然和之前和绵绵说得一样，是只非常懂礼数的妖，可惜，真身是只狼。

城隍奶奶亲自端着一碗刚刚煮好的汤圆出来，递给十郎：“去了这么多天，十郎辛苦了~”

“不辛苦，谢谢奶奶。”十郎接过汤圆，低头在城隍奶奶肩膀上蹭了蹭，奶奶摸了摸他的头。

涂玉偷偷去瞄飞廉，发现他正蹙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一幕，这倒也是，这些天来，因着飞廉爱吃城隍奶奶做的饭，奶奶对他特别宠，但看这会讨人欢心的十郎一回来便得了奶奶第一碗汤圆，飞廉显然被比下去了。

飞廉似乎感受到了后身有一双眼睛瞧着自己，他转过身，恰好看到了涂玉脸上看戏的表情。涂玉要转开眼神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朝他做个鬼脸。

大家分了礼物，便正式开始冬至的小宴，三种馅儿的汤圆都很可口。一开始，飞廉对山楂馅儿的汤圆嗤之以鼻，根本不碰，后来涂玉骗他吃了一颗，才终于改观。

“做馅儿的时候加了糖，很甜吧。”涂玉又用勺子将自己碗里的山楂馅儿汤圆匀给他几个，飞廉果然一口一个，全都吃了。

原本，这一顿冬至汤圆宴吃得皆大欢喜，谁知最后关头还是出了小意外——汤圆是加了酒酿和桂花的，某位喝一口酒便醉的天狗真神连吃了两碗，不负众望地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