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要找什么,我帮你找。”江肃一手插了房卡,快步走近到床边,把手里的东西堆到桌子上,伸手要扶裴颂安坐起来。
裴颂安为江肃的突然出现诧异了一瞬,随之而来的就是满腔愤怒。他恨不得立刻在这张脸上扇几巴掌,但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没有妄动,后撤着避开江肃扶过来的手,冷声问:“我手机呢?”
“在我这儿呢。”江肃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裴颂安的手机递了过去:“昨天装进来的,忘记给你了。”
裴颂安接过手机,定位了酒店位置,问:“房号多少?”
江肃拆着袋子里的东西说了房间号。
裴颂安在附近商店给自己订购了一套衣服。
他昨天穿的衣服被叠的齐齐整整放在床头,但浅色外套上有褶皱的痕迹,衬衣更是掉了两颗扣子,整套衣服都不能穿了。
裴颂安付款的时候眼前多出来两片药,江肃端过来一小碗白粥对他说:“条件有限,没有热水,就着粥吃吧。”
裴颂安冷眼睨着那两片药,没说话。
“你发烧了,我刚去买了退烧药,这个药很有效的。”江肃说。
裴颂安这时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他觉得头晕无力,原来是发烧了,他还以为是昨天那药的原因呢。
江肃又劝说:“不吃药会烧的更厉害,很难受的。”
“你给的药能吃吗,万一里面掺了毒,我岂不是要冤死在这儿了。”裴颂安冷淡的扫了一眼江肃,转身背对着他靠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江肃心口一堵,有口难辩,却还是继续劝道:“我知道你怪我,但你在发烧,药还是得吃的,别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裴颂安只当没听见,静等着自己买的东西上门。
江肃等了半晌,见裴颂安始终没有要动的意思,他不得不再次开了口:“你是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吃。”
听着这带了威胁意味的话,裴颂安冷笑出声,回头盯着江肃,嘲讽道:“怎么,硬的来完了,又跟我玩儿起了猫哭耗子假慈悲这套?真看不出来啊,你脸皮这么厚,这么会装呢。”
江肃脸色紧绷,话里的意思是在道歉,语气却不减退分毫:“昨天的事是我不对,你骂我打我我都认了,你不愿意原谅我我也没有怨言,但身体是自己的,你先把药吃了。”
“身体是我自己的,吃不吃药也是我说了算,我现在就是不想吃,尤其不想吃你碰过的。”裴颂安说着刻薄难听的话,脸色冷的可怕:“因为我看到你就想吐,恶心到反胃,懂了吗。”
江肃嗫嚅了下嘴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他把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说:“那我先走了,你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我都会来的。”
裴颂安不耐烦道:“快滚。”
江肃走到门口,又转回身提醒说:“我看你那儿有点肿了,就买了消炎的药膏,在袋子里,你要是,要是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
他的声音在裴颂安冰冷的眼神注视中弱了下去,最后几个字终是没发出声,转身走了。
江肃刚出门,桌上那些药和粥就被裴颂安挥到地上,黏稠滚烫热粥浇到药盒上,把薄纸盒泡的发烂。
裴颂安倒在床上又睡了一会儿,门铃声响起,是他买的衣服到。
他围了条浴巾开门把东西拿进来,忍着阵阵眩晕简单洗漱过,换上衣服,又打电话叫了个代驾。
以他现在的状态要是去开车,保不准能把自己送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他不做那害人害己的事。
估摸着代驾差不多快到了,裴颂安去前台办理了退房。
江肃留了三百押金,裴颂安没要,说算是给保洁的清理费。
裴颂安的车停在马路对面,他上车没几分钟代驾就到了,裴颂安把自己家地址告诉代驾,就昏昏沉沉的半睡过去。
回到家,裴颂安给自己点了饭,躺沙发上继续睡。
说睡不太准确,他一直处于半醒状态,就是头晕,不想睁眼不想动,但又没办法真的熟睡。
这种情况挺难受,裴颂安躺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很烦。
他很少生病,偶尔有感冒发烧也懒得吃药,反正过几天就能好。这次也一样,裴颂安没想过要买药,他撑着沙发坐起来,打算在冰箱里拿瓶水喝几口,让自己彻底清醒一会儿。
冰箱被打开,他最先看到的是堆在一起的茄子和番茄,旁边还有几样挑拣过的蔬菜,最边上是两盒没煮的饺子,这些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冰箱了,占了冷藏的一小层。
裴颂安觉得着些东西碍眼极了,他拿出一瓶冰水,边喝边给家政公司打去电话,要求尽快安排两个保洁过来。
冰水刺激着发烧的大脑让裴颂安清醒了许多,他刚吃完饭,两个保洁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