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一路顺利的回到家,到家的时候,离家比较近提前回到家的大哥张君宝和小弟张竞鹏已经下地去帮忙了。家里只留下七岁的小妹张笑打着瞌睡,坐在稻场边上看着自家晾晒的稻子,别被别人家的鸡鸭或者猪给吃了。
张瑾家一共姐弟兄妹五个,在这个几乎家家户户都是三个以上孩子的山疙瘩里,其实并不算什么。
张瑾的大姐由于父母当年结婚太早,生下第一个孩子后伤了身子,直到几年后才再有孩子,所以与弟弟们的岁数相差大了些,直接比最小的妹妹大十三岁。当然,他们家的小妹是外爷从外面抱回来的这点,家里除了小妹自己都知道。可仍然比最小的弟弟大七八岁。
不过,这样以来几个弟弟的成长过程也就有这个大姐的功劳。因为与弟弟们相差年纪大,早年也只读了初中,就开始帮家里干活,所以今年已经二十一岁的她,也在去年春天的时候,嫁给了镇上的一个商品户。只是由于张妈妈在她结婚的时候,向男方要了不少礼钱,让大姐以为自己是被卖了,现在除了逢年过节,几乎都不愿意回娘家。
但是张瑾知道张妈妈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她曾经当着几个儿子的面表示,她老人家从头到尾都不看好大姐的这门亲事,只是大姐一意孤行,她也只能先小人后君子,先下手为强,找男方多要点钱,以防万一,将来对方始乱终弃,自己女儿什么都落不到。
对此张家兄弟都非常支持,并且张瑾他大哥和小土匪小弟还表示,只要那人对不起他们大姐,他们就去套对方的麻袋。
别看张瑾的小弟张文豪现在只有十四岁,不说那又肥又壮的个头了,就是他那性格也一点跟文豪两个字挂不上边,整个就是一土匪。
幸运的是这个土匪只是针对外人的,对家里人永远都只是调皮,所以这会儿也就跟着父母下地去了。
远远看到二哥抱着一个粉红色的毛毛熊回来,本来坐在稻场边上萎靡不振的张家小妹张笑,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一双眼简直都放光了,然后小鸟一样飞了过去。
可是跑近了却是踌躇着不敢上前了,好奇又胆怯的看着二哥手里的毛毛熊,傻兮兮的说:“二,二哥,你,你的毛毛熊真,真好看。”
“恩。”张瑾淡淡的回应一声,随手就将手里的毛毛熊塞了过去。
看着遽然靠近的毛毛熊,张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踌躇着不敢伸手,最后看看自己面无表情的二哥,又看看毛毛熊,终于抵不过玩具的诱惑,将其接了过去。
“嘿嘿!”张小妹抱着毛毛熊傻兮兮的笑,“二哥,我就玩一会儿。”
“给你。”
“真的!可是,可是大哥不是说这个好贵的吗?”虽然喜欢,但张笑是个懂事的孩子,因此想到毛毛熊肯定很贵,脸上又一脸的肉疼。
“不贵。”张瑾抿抿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仔细看的话,眼睛里全是笑意。
“真的不贵?可是大哥说要一百多块呢。好贵好贵的!”
张瑾没再说话,他觉得要是自己跟妹妹解释的话,对方一定会刨根问底,然后就没完没了。而这事回头母亲肯定还要过问,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
张笑见二哥不理自己,知道他肯定是又不想说话了,也不生气,抱着毛毛熊,高高兴兴的跟在二哥后面,像个小复读机似地,将张妈妈出门时交代的话复述给二哥。
心里还雀跃的想着,二哥果然像妈妈说的,是自己三个哥哥里最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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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妈妈说你要是四点才回来,就不用去地里了。把稻场里的稻子收一下,然后把晚饭做上。今天外爷拿了一只大猪头过来,说是烧好了,给他送一半去。”外爷真好,他们家好些天都没吃到肉了。
前天大伯家杀了一只鸡,她都听二堂哥说了,炖了一大锅,他们家都不够吃,就那香味,留到肚子里能一个月不吃肉。三哥说堂哥就是在炫耀,故意馋大家。哼!她才不馋呢。
“哦!”张瑾进屋看了眼墙上挂的大钟,果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由于今天全市的小初高学校统一放假,他从东阳县回到南山镇的时候,就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等到一辆到他们这边来的三轮车。也因此回来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
听了小妹的话,张瑾直接走进卧室,可是看到卧室里被大哥和三弟弄的跟猪窝似地的床,以及大哥背回来,随便乱丢,还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就直皱眉头。
最后干脆连背包都不放下,转身回到堂屋,将背包放在堂屋的方桌上,开始掏东西。
“嘻嘻,二哥,你晚上又要去外爷哪儿睡啊?”张笑见二哥没把背包放进卧室,就猜到了她二哥的想法。“我都跟三哥说了,你要回来,让他把床收拾一下,结果他还是没弄。”
张瑾淡淡的瞥了一眼告状的小妹,先从背包里拿出那尊观音像放在‘神柜’(以前放在堂屋中间的大柜子,有点类似现在的电视柜)上,之后才提出一大袋子的甜薄脆。
“哇!”张笑眼尖,看到好吃的,眼睛再次亮了。
张瑾将袋子解开,拿了几片给她。张小妹想也不想就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这样好吃的饼干,她一个月也吃不上一回儿,事实上别说一个月,他们这边能有零食吃的人家很少。当然地里出产的红薯花生另算。
张瑾瞄了一眼堂屋里的大钟,想了想,从神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干净的塑料袋,取出一些甜薄脆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