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郝然笑了,在山壁上刻下第二个正字的最后一笔。这是她距离毒发那一晚的第二个正字,她依然好好的活着,而且越活越觉得会一直这么活下去。
是的,她生出了一双爪子,黑色的,锋利的,猫科动物那种可以收缩的爪子。虽然她紫红色布满伤伽的手臂也没有恢复原样,依然显得有些难看,但郝然已经不会觉得有灼烧的感觉了,更不会有痛不欲生的抽搐了,她甚至觉得这双手臂比之前要有力量。
郝然已经知足了,至少她没有变成恶心的飞虫,不是吗?就算多出一双爪子,就算她也可以叫自己半兽人了,但她得承认,这一切她并不讨厌,也愿意接受。
空气很好,阳光很晒,一切都很美好,她猛地扑倒在齐程的怀里,让他抱着自己转圈圈,直到他转到喘粗气,她也开始眼花,两人才停下。
然后他们并排躺在石滩上,一旁水瀑的水不断的从上流的河岸上飞速直下,不时溅起水花,洒落在他们的脸上,密林里的暖风吹过,拂面时也是凉浸浸的。
真幸福。
郝然紧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蜷缩起来,“老公。”
“嗯?”齐程的尾巴悠闲的一上一下的拍打在她的背部,眼睛眯起,鼻头微微发红。
“明天你就和小克的队伍一起下山去狩猎吧。”郝然懒洋洋的说道,齐程闻言立刻睁开眼要说什么,她又接着道:“我已经没事了。”
再有一个多月就进入雨季了,现在群落里的雄兽几乎每天都下去两次狩猎,连小红都跟着去了几次,他们猎捕回了更多的猎物用来填充石穴储食洞。郝然知道这是为了到雨季的时候,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是一个群落的,虽然小克并没强制齐程这些天要跟他们一起去,但郝然知道那是小克念在她快死的份上。不过她现在既然差不多没事了,就不该利用这份同情心,该做些事情,不该吃白饭。
“我不放心。”齐程摇了摇头,皱起眉,声音低哑:“我真的不放心。”
“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你放心。”郝然笑着扯了扯他的毛绒耳朵,知道他担心,便安慰他道:“我不仅感觉我自己没事了,而且我觉得我变得更强壮了呢。”
“不过是生了个爪子,也让你有这种错觉么?”齐程见她有心说笑,不忍打乱气氛,便将双手背到头后,故作不以为然。
“诶,话不能这么说,我这双爪子很给力哦,刨土,种地,都离不开它。”说到这儿,郝然阴恻恻一笑,忽然翻身到齐程胸膛上,双手撑在石滩上,一张脸正对着他的口鼻,两人湿濡的呼吸喷在对方的脸上,气氛一时暧昧。
“而且,有了这爪子,说不定以后我可以化身为女王压倒你。”郝然说完狞笑一声,抬起一手,伸出钩爪,空抓了一下,发出“嗷嗷”的野兽叫声。
但还来不及多“嗷”叫几声,双唇就被堵住,齐程按下她的头颅,舌尖轻轻抵入进去,唇吸吮、用舌尖来回戳刺,却也小心的不让他的獠牙刺到她柔软的唇舌。
后来的日子,雨下得越来越密集,一日常下好几次暴雨,好在时间不久,很快又停,又出太阳。
但郝然种好的那些树菜,到底还没完全长成,有些个子小的已经禁不住摧残,被劈倒了或是被暴雨压倒了。虽然她和小红还在努力复原,坚固它们,但郝然却知道,等再过些时日,也没有复原的必要了。因为还没到雨季,这些树菜已经受不了,那么到了雨季,它们会死得更快。
那么,她就要想一些别的能储存的食物了。
郝然试图把桶瓜的果肉晒干,看能不能制作成一些干粮类的食物。但发现桶瓜的果然晒干后会变得非常坚硬,她放去煮也煮不烂,不知道是不是她晒过头了。但虽然煮不烂这晒干的果肉,她却发现用来煮的水会变得粘稠,她舀起一勺尝了尝,居然有类似米汤的味道。这对她来说是意外之喜。
于是她便和小红一起到处在密林里刨桶瓜起来,反正雨季一到,这密林里的植物水果都得死一大半,所以他们刨了很多,毫无节制。然后两人一起刨出果肉,捏成一大团,等正午的时候拿出来晒。那时候太阳特别烈,不消几个小时,果肉就晒得结结实实的,干干紧紧的。
只是,她和小红在做这些的时候,总有个小鬼头来捣乱,不是踢走几个果肉团子,就是抓几个去吃,觉得不好吃又随口吐掉。
那个小鬼头就是当初拿郝然辛苦栽种的树菜磨牙的那个小鬼头,后来她才知道那个看上去两三岁人类大的小兽娃,居然是小胖那天生下的女儿。
女儿……
郝然还真没看出来……小鬼头一身嫩黄色的皮毛,上面有着黑色铜钱斑纹,毛茸茸的耳朵尖尖的竖起,眼睛是蓝色的,咕噜噜转着,显得特别调皮。她的皮肤比一般兽人的惨白要来得红润一点,鼻子是黑色的,嘴唇狭长粉红,一点也看不出性别,尤其是她的性格还特别跳脱,喜欢捣蛋。
既然知道这小兽娃是个女孩,郝然便决定不这么小鬼头小鬼头的叫她了,虽然她也听不懂,但郝然还是决定给她取个名字……她身上的斑纹是铜钱样式的,那么,就叫她小铜钱吧。
虽然小铜钱特别喜欢跟郝然还有小红捣蛋,就算被小红教训了还乐此不疲,郝然还是没有过多追究她。因为小胖知道小铜钱特别调皮,小胖的两个老公也知道小铜钱调皮,而且还特别喜欢跟郝然和小红调皮,便有些不好意思,时常有什么好肉,就送一块给郝然和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