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歹也是自命清高的读书人,怎么却看起来这么没有骨气的样子。回去低头重新抄写的谈飞雨感觉似乎有一道探究的目光似有似无地放在自己的身上,只是顿了一瞬,便继续开始自己的工作。之后沈泽又用类似的方法试探了她几次,谈飞雨的表现,简直可以说是用应声虫来形容。沈泽心里涌出了一股莫名的失望。再过了一日,去报道的时候,发现她办公的地点换了陛下书房不远处了另一个房间。她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对于她来说,不用再就时时刻刻的跟着上司一起工作,反而还乐得清闲,该吃饭吃饭,该下班下班,也不用去看那位的脸色了。而御书房,今日的奏章较为清闲,沈泽便品着茶,听着下面人的报告。“回陛下,经过调查,我们从别人的口里了解到了谈小姐是怎么样的人,所有人都一致说她脾气极好,从不和人红脸,甚至京兆伊让她去做再脏再累的活,她也不会多说一句,让去干便去,有一件事倒是值得一说,一年前,有一个处处看她不顺眼的人当着她的面说她是京兆伊的狗腿子,甚至骂她是废物,当时她笑了笑,压根没理。那之后就有人说她简直像个没脾气的软泥,只要地位比她高,就可以……随意揉捏她,一点骨气都没有……”沈泽皱起眉,心里对那骂她的人觉得不爽,虽然在近距离了解过她之后,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喜欢她了,但是却还是无法忍受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如此辱骂。他从不滥杀无辜,但是给人点小小的教训还是可以做到的,于是问道:“那个骂她的人现在如何。”“说来也是巧合,在与谈小姐撕破脸后的半年,对方因为无意间得罪了一位大家小姐,结果被人打断了腿,直到最近才好些。”“嗯。”既如此,那便算了。“陛下,那谈小姐故乡的事情需不需要去查一查?”“不了,就这样吧。”说完他挥退了属下,陷入了沉思之中。几日后,谈飞雨收到了陛下赐给她的马车,当下有些惊喜,便去找陛下谢恩。沈泽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句,待她要告退的时候,问了她一句:“爱卿觉得,这为臣之道是什么。”谈飞雨斟酌一瞬回道:“为臣者,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朕做的决定是错的呢。”“陛下若是觉得自己的决定是错的,那自然会改,若是陛下觉得自己没错,自然不改,若陛下觉得自己是错的,却依旧不改,那么定有陛下自己的理由,而臣子的作用,便是去将陛下的决定于命令化为现实,所谓的决定,最终的权利还是在陛下您的手中,臣无权干涉。”说来说去不过还是一番顺从得没有一点脾气与自我的屁话,然而这江山需要的是一些大胆有才并且勇于站出来说话的人,对于她这样的,恐怕不过是一辈子做一个普普通通的附属罢了。她只当了探花,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沈泽略冷淡地让她退下了之后他又将同样的问题问了状元和榜眼。状元回答:为臣者,最重要的自然是为万民着想的心,天下万民在出巡沈泽觉得自己没有以前那么喜欢谈飞雨了。明明离那个可能会影响自己的祸源远了许多,却不知道为何,他这段时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每日在搞定国事的闲暇,他控制不住自己去关注谈飞雨。观察得越久,他便越觉得无法理解,明明谈飞雨是个没有太多自我的应声虫性格,或许在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永远就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懦弱女人,却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获得了他身边所有常侍的一致好评,几乎几个未婚的常侍天天都喜欢往她那里去。沈泽心下不开心,但对方偏偏又十分有礼节,没有一点出错的地方,叫他想惩罚也找不到理由。这日入寝前,他装作不经意间问起常侍对谈飞雨的看法。结果最后得到了一致的好评。问他们原因,也十分简单,无非就是她为人和善,做事细心,对家里人如此温柔,想来今后若是谁当了他的夫君,一定会过得很幸福。沈泽觉得这些男子的目光着实过于狭窄,便失去了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让人退下。躺在床上,细细思考谈飞雨这个人。确实,她看起来像是一点个性都没有,但她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