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那种情况下他都能爬起来,现在开局可比那时候好多了,他怎么可能会怕。
秦刚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你问我啊,什么假不假清高的,老子又不是拉皮条的。要是你不同意,那我肯定以你的意见为先啊。唉,如果真的要面对这种最坏的情况,肯定要提前准备,想好对策怎么办才能把影响降到最小啊。你是我的艺——唉唉唉,护士,你干什么啊,疼疼疼——”
电话那头秦刚正在被护士训斥,十分滑稽,听着让人发笑。
好像是因为秦刚说话的时候手也没闲着,一直在空中比划着,上面缠着的医用胶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针头脱落的就只有一个小尖埋在血管里,血顺着输液管倒流了十几厘米。
查房的护士看见了,严肃的批评教育了他一顿,正在给他换新的静脉输液针。
月光洒落,旬骅抿着唇,眼中的雾色似是散开,神色很是复杂。
被教训了好一阵,秦刚再三保证,终于送走了护士。他拿起电话,尴尬地笑了两声,“哈哈,那护士就是太负责了,其实也不是很疼,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旬骅慢慢眨了下眼,吐出胸口的浊气,他轻轻开口,那声音有些干涩但并不难听,平静却坚定,“秦哥,我不接受潜规则。”
秦刚好像是早就知道旬骅会说这种话,不假思索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秦刚说过很多次让他放心,但这次是旬骅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放心。
这个经纪人或许真的可以信任,他突然萌生出了这个想法。
“这件事我会继续关注的。现在森铖那边不联系我们,我们就权当做不知道好了。”秦刚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小旬,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男团,但是现在这个结果,我们已经无法改变。对了,最近我弄到了好几个剧本,等下周你回来了,可以看看。”
秦刚准备挂断电话了,“唉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事。咳咳,这其实是个好消息,本来我打算一开始就说的,但是你看我这脑子,病了几天就开始糊涂,差点给忘了。《疑案》定档了,十一月二十二。等到那天晚上,我肯定会准时看的。”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旬骅眉头舒展开来。
挂断电话,旬骅长舒一口气,他揉搓着后脖颈,另一只手揉着额头一侧的太阳穴,试图缓解大脑的胀痛。但身体上的劳累和精神的疲惫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纷繁的思绪在脑子里盘旋不去,旬骅闭着眼睛头顶在墙上,深秋的冷风吹得浑身发冷,可烦躁之意却无法缓解。
他不是真的天真又冲动、脑子一热就能撂摊子不干的二十岁。男团出道的确能给自己带来不少的益处,旬骅自我安慰,眼底却失去了以往的神色,嘶,自己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真够矫情的。
旬骅望着月亮,眯着眼观察上面的纹路,圆月泛红,现代科学解释是大气层稠密,光被散射和吸收之类的。不过,旬骅撇撇嘴,果然还是不祥之兆更符合他现在的心境。
他其实也清楚,票数被反超的几率不大。但心底还存着一丝幻想,毕竟不到最后一刻一切皆有可能。
排名第四,出道位,男团出道,还有森铖意图不明的行为。
旬骅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头,自怨自艾已经够了,想点开心的吧,再想下去他就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钟锐立站在某棵大树后面,昏暗的夜色遮住了他的身影。他的脸皱了皱,圆圆的小鹿眼里带着些许为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不是故意偷看的,因为今晚情绪不好,训练完之后他一个人在外面散心,七拐八拐不知道怎么的就拐到这里了。
模糊昏暗的灯光下,整片视野都是朦胧的带着黑白噪点。但钟锐立还是一眼看见了旬骅。
旬骅上半身靠在墙上,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随意地耷拉在身体一侧,他抬头似乎在看月亮,但是总感觉旬骅兴致不高,周身的气氛有些压抑。
有点像老旧电影里的画面,要是旬骅再吸根烟吐点白雾,那就更像了。钟锐立被脑子突然冒出了想法逗笑了。但片刻后,他想到了许安宾,脸又皱起来。
本来,今天他心情还是不错的,但晚上的时候许安宾突然来找他了。
许安宾和他都是欣辰娱乐的,不过许安宾在公司待了七年,是公司老人,钟锐立则是刚进公司一年多的新人。
在确定参加《青春派》之前,两人的交集不多。最多的不过是见面后点头打个招呼。
钟锐立原本是去年就要飞美国上学,他申请到了茱莉亚音乐学院,专业是大提琴。本来是这样计划的,但去年暑假他来北京玩的时候,他被欣辰娱乐的星探撞见了,邀请他去公司当练习生,并且告诉他有很大机会能出道。
钟锐立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先申请了一年gapyear。如果按照原定计划,本来今年八月份,他就要启程去美国上学。但因为《青春派》,他又申请延长了一年gapyear。
虽然他和欣辰娱乐的另外四个人是以组合的形式参加《青春派》,但是他们五个人真正熟悉起来,也是在被通知要参加这个节目之后。
钟锐立虽然在公司表现不差,但这次欣辰娱乐主推的出道选手原本是许安宾。而且在钟锐立初舞台失利之后,公司更不怎么看好他了。但是后面,他的位次开始刷刷地往上升,在这之后才被公司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