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发泄心中的郁闷。卫窈窈喘了一声。像是信号一样,孟纾丞身形瞬间紧绷,顿了顿,放开她,躺回他的那半床榻,帐内安静下来。卫窈窈眨巴眨巴眼睛,翻过身,不自觉地朝他跟前送了送。孟纾丞睁眼,沉声问她:“真不困了?”卫窈窈真仔细地闭上眼睛,感受,轻声说:“困了,想睡觉了。”孟纾丞弯唇,她就像现在这般在他耳畔细细地说着话,他心底竟也有些满足,本不想再碰她,迟疑了一瞬,还是伸出手握住她:“睡吧。”卫窈窈看着他漂亮的手,动动手指,将手指陷入他的指缝之中,两只手严丝合缝地握在一起,收起手臂,将两只手抱在身前。她睡安稳了,孟纾丞久久未能入睡,沉默着看着帐顶,眼底晦暗不明,手腕一动,卫窈窈就抱得更紧。孟纾丞额角跳动,心绪滋味难明,难以平复,到底舍不得把手抽出来。陈宁柏和梁实满从江阴主簿府邸出来,上了马车。“今天下午我们去趟……”陈宁柏正说着话。梁实满忽然抬手敲了敲车厢:“停车。”陈宁柏看他:“怎么了?”梁实满气势汹汹地推开车厢门,飞快地跳下马车,几步跑向一旁的小巷子。陈宁柏从车窗看外面的情况,脸色微变,喊住小厮,一起追了过去。三四个壮汉被他们堵在巷子里。梁实满咬着牙问他们:“出门的时候就见到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说!你们是谁!”三四个壮汉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死巷子,互相看一眼,使着眼色。其中一个看着像是领头的人,拦住他们:“别动手。”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只是帮着二爷出来打听消息,不是出来惹事的,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他们没法负责:“公子误会了吧!”这段时日,梁实满他们从北边走了一趟,听出他们是京城口音,梁实满垂眸略一思索,冷笑一声,用肯定的语气质问:“你们是宋鹤元派来的?”壮汉们一愣,那领头的人也提防起来,松开拦住壮汉们上前的手,往前一步:“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懂。”梁实满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抬手拿下来头上的儒巾,挽起衣袖。“满哥儿。”陈宁柏看他这架势,喊住他。梁实满不看他,直接往前走,冷冷地说:“你说宋鹤元让他们过来做什么?先打一顿再说。”陈宁柏楞了楞,恍神的一瞬间,梁实满已经带着两个小厮和壮汉们扭打在一起。他们的体力哪能和那些壮汉们相比,陈宁柏看梁实满要吃亏,撩起衣摆塞到腰带中,咬着牙,冲进了人群。衙门的官员们都住在一条街,景碤拿着县令给的名单出了府衙,看见了不远处打架的人群,眯了眯眼盯着看了一会儿,翻身上马。走了没两步,又停下来。跟在他身后的护卫攥紧缰绳,等着他吩咐。景碤双腿夹了夹马腹,驱马回头去了巷子口。他们都是练家子的,轻轻松松地把陈宁柏和梁实满从壮汉们的拳头下解救出来时,两人都已经鼻青脸肿。陈宁柏搀着梁实满让他靠在墙上,梁实满抹了抹鼻子下面的热流,形容狼狈,但姿态倒是潇洒,他抱拳朝景碤说:“多谢。”景碤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他身上穿着读书人才穿的襕衫,年纪又小,倒不知为何会在官府门口打架,不过他也不感兴趣,转过头咐护卫:“把他们一起送到衙门去。”梁实满和陈宁柏自是无所谓,掸去身上的灰尘,就要往衙门走。而被护卫们拦在旁边的壮汉瞬间慌乱起来,领头的那位更是低着头喊道:“这只是一场误会,没有必要见官,我和两个小公子私下解决。”他抬头看了一眼景碤,又低下头,埋着脖子,似乎在闪躲着什么。景碤锐利的眼眸盯着领头的壮汉,忽然示意护卫们放他们出来:“你认识我?”这几个壮汉都是帮着乔氏看管陪嫁田庄的,乔氏将田庄送给了宋鹤元,他们也归宋鹤元使唤。领头的人从前去国公府送过东西,自然知道景碤是三老爷跟前的红人,也曾在前院见过他。陈宁柏和梁实满对视一眼,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们。护卫捡起地上从壮汉身上掉下来的路引,翻开瞧了瞧,告诉景碤:“他是大兴榆安的。”不仅乔氏在大兴有田庄,国公府公中也有不少田庄在大兴,大兴榆安村,景碤念了一声,转头看陈宁柏他们:“冒昧问你们,你们与他们是何纠葛?”梁实满抢在陈宁柏前头开口:“他们偷我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