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体室里有三面镜墙,排练有条不紊地进行。
是和舞蹈室相似的结构,外面阳光倾洒,在镜面上折射出一些刺眼的光。
梁晚眼睫轻颤了下,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那是和现在相反的季节,空气里都是闷热与躁动气息的夏天。
梁晚穿着长袖的练功服,练舞练出了一身汗,额边碎发黏连在一起,汗水打落下来。
气质干练的女老师在一旁纠正她的错误动作,那些都是很基本的,因此指导的话里免不了多了些斥责。
偏偏她出错和窘迫的模样都被裴延川看见。
那时裴延川从国外回来不久,驱车去舞蹈教室接梁晚。
夕阳从层叠的云层中展现出来,轻轻撕开的天光,将这一小片天地笼罩着。
裴延川走出电梯门,在落地窗边站了会儿。
还没下课,轻缓的音乐从里面传来。
清一色的黑色练功服,年纪相仿的女孩,又扎着一样的丸子头,那么多张鲜活稚嫩的年轻面孔,裴延川还是能轻易找到梁晚。
她排在队伍的左边“喂,头盔。”
周末的饭点,商场西图澜娅餐厅里挤满了人。
冬天适合吃火锅,热气腾腾。部门里总有几个自来熟嘴巴停不下来的,一顿饭吃得气氛也还算热络。几个同学提议吃完饭先玩会儿,再一起打车回去。
商场的对面是一家酒吧,那些随着音乐激荡的镭射灯和鼓点,隐隐从里面漏出来。
蒋之遥这次抓娃娃的收获颇丰,一只手拎着一个玉桂狗,还慷慨地送给梁晚一个。
一行人说着话到前边去坐车,有两个女生临时跑开去买奶茶了所以还得等会儿。
风刮着树叶,那点声音淹没在嘈杂的鸣笛声和身旁人说话的声音里。
“往哪儿看呢?”
“那边那几个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啊。”
梁晚无意间听着,也往那人指着的方向瞥了一眼。
当中还真有某个她认识的人。
身后是光影错乱,昏暗的酒吧,他大抵是出来抽一支烟,胳膊搭在栏杆上,指尖懒散地垂着,嘴边的烟雾慢慢腾起。
梁晚戴了眼镜,这回看得比较清楚。
耳边的讨论就是围绕周溯展开的,说他性格张扬,在外面有一堆三教九流的朋友,看来是真的。
“我有个朋友就是理学院的,前段时间还听说他甩了个女生,好像是叫沈什么的吧,都处了一年多了,真狠。”
“长得就是标准的渣男脸好吧。”
车流穿梭间,路灯下的景物似乎都笼上一片朦胧感。周溯注意到那边时,梁晚已经低着头钻进出租车里了。车子很快消失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