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不回家。”姜暮云安静下来,贴着他的耳朵说。孟朝晖紧绷的背脊渐渐放松下来,轻轻呼了口气,继续走,“好。”“那个,后来,我给你发微信,你都不回我,你是不是生气,生气了?”姜暮云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头,断断续续地道。“嗯,生气了,很生气。”孟朝晖回道。他不顾一切地想要保护她,她倒好,只惦记了她那逃跑的男朋友,还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他岂能不气不痛。所以后来的第二日,姜暮云发微信问他身体情况,他没理她。直至今日。“对不起。”姜暮云勒紧他的脖子,脑袋蹭了蹭他的后颈,小猫般呜咽道。孟朝晖一个大男人,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鼻头竟然酸了,他停下脚步,偏头看了她一眼,“傻阿暮,我早就不生气了。”姜暮云伸手摸了他的胸一把,闭着眼睛嘿嘿笑道:“看不出来,你胸襟还蛮宽广的嘛。”孟朝晖差点没一个踉跄,这丫头真是揩油揩得也太顺手了吧。“你和辛辰分手了?”孟朝晖忍不住问。但迟迟没有等来姜暮云的回答,孟朝晖偏头看去,她小嘴微张着,均匀地呼吸着,似乎已经睡着了。深夜寂静,风吹过巷子,树叶沙沙作响,暖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拖得老长。背上的女孩倒是睡得香甜,孟朝晖额上青筋突起,满头是汗,艰难地挪动着步子,但他一点没有要放下她的想法。就在他快支撑不住时,面前恰好出现了一家快捷酒店,实在没有办法,他背着她走了进去。孟朝晖先把姜暮云放在了大厅的沙发上,坐在一旁休息一会,温柔地看着她,她仍在呼呼大睡,不过似乎有点难受,紧皱着眉头。孟朝晖拿出身份证,叫服务员开了一间酒店里最豪华的房间,他希望姜暮云能睡得舒服一点。男服务员很快就把房卡拿过来了,看到孟朝晖有些艰难地抱起姜暮云,便贴心地问:“需要我帮忙吗?”孟朝晖冷着脸道:“不必。帮我摁下电梯即可。”终于把姜暮云弄到酒店的大床上了,孟朝晖累得气喘吁吁,在姜暮云身边躺平,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加强锻炼,练出胸肌腹肌,练得强壮。一旁的姜暮云难受得哼哼唧唧,翻了个身,整个人趴到了孟朝晖身上,脑袋在他的肩窝处蹭了蹭,似乎觉得这样舒服了一点。姜暮云今晚喝了很多的酒,但奇怪的是,酒气并不浓重,反倒有股少女独有清雅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孟朝晖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姜暮云的腿此时正搭在他的某处,她身上的独有馨香飘来,他一张俊脸渐渐通红,隐隐感觉浑身发热,他薄唇紧抿,下颚线绷紧,凸起的喉结滚动。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孟朝晖深吸了口气,双手扶住姜暮云的肩膀,轻轻地把她推开。还没等孟朝晖松一口气,姜暮云又翻身压了上来,嘴里嚷着:“好难受啊,呜呜呜,好难受……”同时伸手捂着嘴,发出“哕”的声音。孟朝晖急忙扶她起来,拍着她的背,问她,“怎么了?”“想吐,好想吐。”姜暮云小脸皱在了一起,眼睛依旧闭着,不过在不安地跳动着,睡得极不安稳。孟朝晖去拿了个垃圾桶过来,把姜暮云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垃圾桶放在她面前,“吐吧,可以吐了。”姜暮云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眼神迷离地看了孟朝晖一眼,然后抱住垃圾桶开始呕,呕了几下,却呕不出来,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呜呜呜,吐不出来,难受,难受死了……”孟朝晖又是心疼又是气,沉声道,“谁让你喝那么多的酒,会跟你分手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姜暮云头疼欲裂,又昏昏沉沉,但她听得出有人在说她,语气很不好地说她,她抬起头来,用蓄着泪水的大眼睛瞪着孟朝晖,瞪着他看了好一会,才道:“你是谁啊你,干什么多管闲事!”孟朝晖差点气得仰倒,辛辛苦苦把她背来这里,腰都快折了,腿都快断了,她居然说,你谁啊你!姜暮云歪着脑袋又看了一会,忽然伸手,两个巴掌捧着他的脸,用力地上下搓着,搓得脸都变形了,左瞧右瞧后疑惑地道,“你长得真好看,跟小哭包一样好看。”孟朝晖:“……”姑且当她是在夸奖自己吧。“你为什么喜欢辛辰?”孟朝晖趁此机会套话。姜暮云松开手,放过他的脸,软软地靠回孟朝晖的肩头,呢喃细语道,“爸爸走了,我陷在黑暗里,我好怕黑,他的琴声是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