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拿出电子烟,他右手伸出示意她递给自己。却不想黎昼从包里又拿出一支给他。裴聿珩失笑,接过去抽了一口,评价道:“莓果味的?”
黎昼唇畔漾着笑:“是的呀。它也算是我的童年回忆?和我小时候在美国吃的红色扭扭糖味道特别像。”
他又抽了一口,将手中烟杆递还给她,又听她说:“这玩意劲儿挺小的。我一般都是应急用,因为不明显又很方便。”
“嗯,比如在学校?”
裴聿珩目不斜视,但黎昼分明看见他嘴角带着一分笑意。
她认命道:“说吧。什么时候发现的?”
“星期三晚自习。我经过你的时候,你过第二遍肺没过干净,吐气的时候带着点。。。。。。荔枝味的烟雾。”
黎昼:“。”
“那怎么就不能是我做题做烦了,然后导致我。。。。。。嗯,怒气冲天呢?”
她开始睁着眼乱编。
裴聿珩没忍住,笑出了声:“一般来讲,怒气冲天也得从鼻子里冲天吧,你但凡回个笼都会让这句话更加可信啊。”
“。。。。。。可是回笼会让我很像牛。”
两人闲聊着,裴聿珩已经将车开进了自家地下车库。黎昼认出了这个小区:柳女士原本是想在这里买房的,无奈当时高层全部卖完了,她又不想要八层以下的房子,便只好作罢。
通过车牌,她看出裴聿珩并不是X市人,就问他:“你这套房是租的还是买下的?”
“租的。我只和附中那边签了一年半的合同。”裴聿珩进行了一个标准的停车入库,“来附中上课算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是帮我一个同学的忙。”
“行,祝你早日脱离竞赛教练的苦海。”
她对于这意味着什么心知肚明,不过恐怕更有可能发生的事是她今年顺利申请前往英国念书。到那时,他们总是会分道扬镳的。
多讽刺。既然总会结束,那么何苦开启一段感情,到最后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
黎昼小小打了个哈欠,她的药在此刻开始发挥作用。裴聿珩见此,提出他可以一个人上楼整理,她在车里等他就可以。
她拒绝了,拉开车门下车。
既然是她提出的建议,她就应该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
走进电梯,黎昼看着身旁的男人按下11楼的按键,电梯缓缓上升。
裴聿珩握住了她的手。男人皮肤的触感是温暖且干燥的,而黎昼则恰恰相反——即使在最热的盛夏,她的手脚也始终保持微凉的状态。
电梯门开。裴聿珩先行走下到家门前开锁,他安装的同样是指纹锁,微弱的旋律响起,门应声打开。
他走进门,黎昼轻轻松开了他的手,在门外有些犹豫地站着,似乎在考虑自己该怎么进去才算是得体。
见她这样,裴聿珩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道:“直接进就可以——反正短时间内我也不在这里住了,不是吗?”
黎昼这才缓缓走了进去,她跟着裴聿珩进了衣帽间。看到他从底层取出一个LV箱子,她终于忍不住了:“不是,裴老师,你有这实力来附中做什么竞赛教练啊。回去继承家业不好吗?”
裴聿珩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是帮我同学的一个忙啦。。。。。。再说,家里又不是少我一个就会干不下去或者破产。我就不能有一个,教书育人的伟大梦想吗?”
黎昼:“。”
你看我信不信你呢。
注视着他将箱子打开,她思考了许久,还是轻声道:“裴聿珩,你现在还有后悔的余地。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出去下楼打车回家,不会再耽误你一时一刻,我们之间。。。。。。”
她暗骂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情绪化。
于是仰头,不让泪水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