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满满叹了声,“可是进退维谷的局面,秦瑛能与陛下比的也就是速度啊。”“太后娘娘才将仙逝,坊间非议颇多,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便是忍气吞声,他也要好生供着秦瑛与和亲王呀。”“我想,他就算手段用尽,当前唯一的目的也是人圈在长安?”“道理如此没错,”宋清彦颔首,“可你也知晓太后娘娘的死因,为了巩固皇权,以陛下的心狠手辣,和亲王与郡王的生死实在难料。”“毕竟,作为一国之君,要在史书上改写自己的身后名,易如反掌。”也对,皇图霸业自来是踩着尸山血海而成的,不过是养母而已,陶满满想,便是生母挡了路,延庆帝也会眼都不眨的说杀就杀吧?她心下凄然,郁郁难言。秦瑛见她的模样,抬手抚了抚她的脸,“怕什么。”“我死了,你都不会死。”陶满满没好气的瞪他,心说就是因为知道你会早死,我才害怕!你还自己咒自己!谁知道会不会因为现实严重偏离剧情而神来一笔,让你换个死法?宋清彦突然又开口了,他指尖摩挲了一瞬,“或者我可以提前派人将满满送去凉州?”“如此,脱离陛下的监视,你也可以轻松许多。”“不可。”秦瑛斩钉截铁道,“若你要在朝中保有当前的声势地位,此事便莫要掺和进一丝一毫。”“延庆帝深谋多虑的疑心,你赌不起。”杨太后出殡这日,是近日来少见的晴天。只是日光在冷冽的空气中显得苍白又萧索,长安的百姓自发走上街头与素昧平生但又如雷贯耳的帝国太后作最后的告别。陶满满如同往日般出门闲逛,身侧紧跟着荔枝一人。因还在国丧期间,主仆二人皆是青衫素面,周身只配了几件潦草的银饰。她们徒步而行,越往前,人群越是密集。到了朱雀大街,两侧百姓拥挤地立在街道两旁,目光注视着皇城的方向。吉时将至,井然有序的金吾卫执刃列队人前,为即将出宫的送葬仪仗开道。很快,骑着高头大马,手执长矛的禁军徐徐露于人前。其后是撑着经幡、各色旌旗华盖的内侍,另有宫婢随行在侧,或提着花灯,或捧着寓意不同、样式也不同的纸扎,还有的则提着竹篮,不断的向空中抛洒着纸币冥钱。杨太后生前礼佛,长安城中各大寺院的主持高僧悉数到场,手捻佛珠,口中喃喃有声的念着经咒。随着送葬仪仗的缓缓向前,围观百姓也在随之移动。陶满满从容的隐在人群里,无意识的随波逐流。不多时,她便看到披着绣有巨大“寿”字锦缎的杨太后灵柩。灵柩体积很大,由近百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合力抗抬在肩。满朝文武大臣随行在灵柩之后,他们各个白衣素服,神情整肃庄严。延庆帝伤心过度,即使龙体有恙也兀自强撑着为杨太后送葬,他领头在前,身后则是身着玄色暗纹锦衣的和亲王父子。浅淡的日光照在秦瑛白如脂玉的脸上,又有一身黑衣相衬,令他显得愈发清瘦峻拔。他始终低垂着眼睫,双唇紧抿,下颌也微微收着,陶满满一看就知道他在隐忍悲痛。马蹄哒哒,四周却是静寂无声。仪仗的最末尾,是驮着一应送葬人员在送葬途中所需日常物资的骆驼。杨太后与先帝合葬永陵。永陵位于长安以西的邑县,此去至少有三四日的脚程,其间少不得要停下歇息。长长的队伍逶迤,百姓缀在后面,直到出了金光门都久久不散。陶满满望着秦瑛的背影,不觉停下脚步,心道你一定要顺利啊。豳州再见。太后下葬皇陵,延庆借口身体不好先回京。秦瑛和和亲王在皇陵行宫多留了一晚,第二天准备去洛阳,但是当晚和亲王却横死行宫。秦瑛当即就追查到造成和亲王死亡的罪魁祸首是他的母妃范氏。范氏在嫁给和亲王以前,她跟延庆帝有苟且,所以当年和亲王失踪,范氏假死后被延庆帝藏了起来,并被小时候的秦瑛撞见过。现在范氏又害死了和亲王,秦瑛气得要死,抓到范氏后让人把她看押起来,然后他安排下属将和亲王秘不发丧,按计划送去洛阳,随后他前往豳州与陶满满汇合一起前往凉州。这期间遇到延庆帝派的杀手追杀。秦瑛和陶满满只好改道南下来到蜀中,因为有宋清彦暗中接应,他俩秘密住进了西川节度使府。陶满满也得以与父亲相认。没多久,陶满满就发现节度使府与慕容奚有勾结的老仆(她在豳州等秦瑛的时候,无意间撞见过这个老仆和慕容奚的私下交易,还因此被慕容奚发现了她的存在,幸好秦瑛及时赶到,杀了慕容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