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鸣数声,意味着比试开始。场地正中有相距二尺八寸,高三丈二尺的木柱,两柱上方用宽九尺五寸的网相连,网面的中心又有直径三尺的洞眼,曰“风流眼”,此为球门。两队分立于球门两侧,宋清彦先出手。他将十二张牛皮缝合的球,在脚上踮量数下,球跟长在他脚上一般,便是他左脚换右脚,又或是后踢,前脚接,都不见其有落地之势。他本就是长安近来风华正盛的少年郎君,初一亮相就难掩风姿,引得场边观者连连拍手喝彩。待踢过数遭,有了脚感,宋清彦就将皮球踢传给韦思危。韦思危如法炮制后,一脚踢给秦瑛。秦瑛左右步子拉开,直到脚上接到球,也在脚上还转数下,瞄准“风流眼”,一个猛劲儿将皮球踢上去。“风流眼”难进,非技艺高超者不可得。秦瑛这一脚干脆利落,毫无拖泥带水之意,那皮球也跟长了眼似的,直直飞过“风流眼”。秦瑜那队的大皇子趁势接住,三番两下又将球传到萧玉信处。萧玉信眼风微微一暼就判定“风流眼”的位置,便毫不犹豫地将球踢过。他的这一脚球气势很甚,等闲难以接住。对此,宋清彦神色淡然,甚至还对萧玉信的发难微微一笑,随后纵身一跃,将尚在划弧线的皮球用头顶过,传到韦思危处。韦思危多助攻,所以他眼疾手快的接到球以后在脚上控制数下,果断的又踢给秦瑛。秦瑛早已做好准备,脚尖将将黏住皮球,就来了个“倒挂银钩”,那球稳稳当当地就飞过了“风流眼”。见此,场边喝彩呐喊之声更加热烈,有那性子外向奔放的小女郎直接激动高喊他的名字,连带着那些对秦瑛春心萌动日久的腼腆贵女们受了鼓舞也接二连三的高呼其姓名,阵势夺目。若秦瑜队能接住秦瑛的那颗球,且仍能踢过“风流眼”,那么比赛则继续。若不能,就落后对方一球。双方共比试三场或五场,一场结束后交换场地进行。到比赛结束,双方中的一方取胜的场数少于另一方,就是比试失败。很明显,秦瑛的激进凌厉的球法让秦瑜等人束手无策,萧玉信不甘就此落了下风,垂死挣扎一般疾退数步后在预估的球落点停下,正当起跳,谁知那球却打着旋儿的从他头顶飞过。这还不算,涌动的气流似乎刻意与他作对,撩起了他的面纱,萧玉信那张青青紫紫还未好全的脸就这么大喇喇的显于人前。众人先是为秦瑛的球技而惊叹沸腾,下一刻在看到萧玉信的脸时瞬时转为哗然唏嘘,昔日玉面风流的贵公子居然落得这般模样!周遭七嘴八舌的议论让萧玉信眉眼沉沉,几乎生出下场避嫌的心思。可是他一抬头,便见球门对面的秦瑛轻轻弯着唇,似笑非笑的,面上俱是对他的嘲讽。萧玉信恼恨万分,双拳一握,将脚下的球踢过去,“继续!”“哈哈哈!”吴宝仪笑得形象全无,“萧玉信的脸哈哈哈!”陶满满也与她笑作一团,“他好丑啊!打他的人可真是替天行道啊!”她心里美滋滋的,秦瑛可真是处处都好在她的心坎里,连打人都打的这么合她的心意!要知道萧玉信除了自恃一身才华,还很是以他的相貌为傲呢,今日他在贵女面前丢丑,那些对他芳心暗许的女郎们怕不得望而却步了!“可不是!”吴宝仪神神秘秘的,“说来京兆尹为这事儿查了十天半月都没结案,背后之人的神通广大让我都开始怀疑当真是七表哥为你出气呢!”“哼!”陶满满小脸一扬,骄傲得很,“你还说我做梦呢!”吴宝仪追问,“你说,是不是七表哥?”此事还是为秦瑛保密的好,然后陶满满很没骨气的重色轻友,开始装傻,“不知道啊,我自作多情的想想也不行吗?”“再说了,他那种阴晴不定的大魔王怎么会纡尊降贵为我出头呢!”“不对,你很不对劲。”眼见吴宝仪纠缠不放,陶满满赶紧推推她,“看比赛呀!”锣鼓声又响,双方交换场地,两队人马相错而过时,那兵戎相接的眼神,似乎都能感觉到彼此间“滋滋”迸裂的火花。萧玉信不忿秦瑛的刻意打压,接下来的时间他都紧盯对方,试图为自己扳回一城。秦瑛多么骄傲的人啊,可能给萧玉信翻身的机会吗?结果显而易见,一方穷追猛打,一方疲于应付。秦瑜队连连败退,各个队员都面如菜色。最后定胜负的一球。在场上当边缘人的二皇子总算拿到开球的机会。他心态好,会处事,自知蹴鞠的技艺不敌队友,当下也不逞能,球在他脚上滚了两滚后,便被传给近处的秦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