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瑛自命不凡得很,可是空有一腔孤勇有什么用呢?倘若把宋清彦收为己用,至少在与秦瑜对抗时,指不定就多了几成胜算呢!要知道那时候边镇几大节度使据兵不出,不约而同的打着渔翁得利的算盘,延庆帝手下的几员猛将皆死于秦瑛的红缨木仓之下,形势最危急时,朝中已是无人可用,宋清彦可是拯救帝国于水火的关键人物啊!眼看着人都送到门前了,如果秦瑛都握不住机会,陶满满觉得自己肯定要气死!秦瑛懒懒的应了声,显然不把她的话当回事。那慵懒散漫的模样看得陶满满头疼,所以她下车后还特意招招手与韦思危嘱咐,“留住宋清彦,一定一定!”韦思危微微诧异,暗叹秦瑛果然眼光眼光毒辣,看看陶满满这敏感的政治嗅觉,与自己有着不谋而合的想法。他手里的折扇摇得更欢快了,“放心吧,我省得。”陶满满很满意他的上道,当然,她进门前还与宋清彦挥手告别,“回见。”她的笑明显比先前更要明媚真诚,这一切是为了谁,宋清彦自有定论,心里不免有些发苦还有些吃味,罢了罢了,有了利用价值日后才能更好的相处不是?经年累月,她总会真心接纳自己。时辰还不算晚,门房婆子看到带有郡王府标识的马车送陶满满归家,吓得半分闲言也不敢有,恭恭敬敬的赔着笑脸将人迎进去。陶满满才不跟谄媚逢迎的婆子多打交道呢,她昂着小脑袋,神气十足的从她们面前走过,愣是不给一丝儿眼风。她踩着月亮的清辉快步走回自己的“栖雨斋”,月下的蔷薇灼灼生艳,无声的欢迎着她的归来。檐下的两盏竹编灯笼吱呀着在夜风中轻晃摇摆。荔枝和梁嬷嬷在屋里,一个对着油灯绣花,另一个守在小炉子面前看着给陶满满煨的鸡汤。听得外间响动,两人赶紧迎出去。陶满满着急忙慌的,关上门就把俩忠仆往里拉,“往后荔枝和梁嬷嬷可有得忙了。”“怎么说?”梁嬷嬷持重,说话的同时把炉子上的紫砂锅取下来,“可是小娘子的零嘴儿在相辉楼的反响极好?”“差不多,”陶满满点头,“不过热度还不够,待明日开市后我想着得再加一把火。”具体她也没多说,而是给两人分配好工作,“明日上新的式样多,不仅有菜品另外牛轧糖和猪肉脯也得大量制作,如此一来,相辉楼的便人手不够,所以近两日,嬷嬷你和荔枝须得过去后厨搭把手。”“当然咱们在家里也莫要闲着,紧着时间先做一批现成儿的,到时候别有用处。”“休沐也就罢了,平常日子院中无人,若是侯夫人来找扑了空,可否会怪罪?”荔枝谨慎的问了句。陶满满皱着脸一口气喝完鸡汤,“不用管她,她得筹谋着怎么同安国公府换婚,不定有心神注意咱们的动向。”“也对,”荔枝接过她手里的碗,“不过奴婢瞧着侯夫人对小娘子的态度有些许转变。”“白日里有几个小丫头碎嘴小娘子与别的郎君不清不楚,不多会儿就有管事婆子领人去掌嘴。还说,若是有人再犯定然打一顿后赶出府去。”“夫人的用意,老奴也琢磨不清。”梁嬷嬷补充道。“不明白便不去想啊,”陶满满道,“我与景阳侯府总归是要分道扬镳的,现下少些牵扯,省得日后麻烦。”梁嬷嬷见她神情漠然,不禁暗叹侯府终究是伤了小娘子的心啊。未再与她二人多说,陶满满梳洗后便让荔枝将文房四宝以及一应画材找出来。她打算趁着时间充裕,手绘几张新品海报,同现代现代易拉宝大小的尺寸。陶知予不通文墨,而她确是自小学习绘画。每逢学校里有活动,几乎都是她一手绘制的大大小小的宣传画,再加上广告中惯用的pop字体,她的海报在视觉冲击以及气氛渲染上绝对比女主店里的画报能打。翌日。一夜过去,院子里的栀子花成簇的开放,在晨光的映照下显露出圣洁的莹白。荔枝挑开得最大最香的花儿摘了一小把,然后拿天青色瓷瓶装了再放上陶满满卧房的窗台。因心里记挂着事儿呢,陶满满难得有一回不让人三催四请,自个儿在幽幽花香中起了身。她昨日秉烛画海报折腾了大半夜,到现在眼睛都有些干疼。梁嬷嬷看了心疼得不行,嘴里埋怨着,“小娘子年纪尚小就不惜疼眼睛,到了老奴这岁数可还了得?”她手上却不含糊的拿了清肝明目的草药包来给陶满满敷用。陶满满坐在床沿扬着头闭着眼,由着梁嬷嬷给自己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