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并州!”
“并州将军阎岁安前几日来辞行!”
“岁安带着全族青壮,以及他还未及冠的儿子动身去了雁落关!”
“岁安岁安,岁岁平安!估计是活不到岁岁了!”
“一辈子没离开过并州的老夫子,恨了我一辈子的老夫子赵适之,在文安死后,也动身去了雁落关!”
“穆破虏,动身去了雁落关,将岁安的孩子赶了回来!”
“岁安的孩子给我带了一封信,穆破虏说,他老了,不想走了,死在边塞,也算得偿所愿!”
“宁老虎,武安,老牛随着骑军去了凉州!”
“一战过后,不知还能活下几人!”
“大雪营三百余老卒,战死在敌军前往雁落关的路上!人人面北而死!”
“容祁,一个满怀抱负,死当谥文正的读书人!”
“整个北境的政事,全部压在他的身上!”
“近日已然白首,心力憔悴,开始呕血!”
“大夫说,老七很难熬过开春了!!”
“你何时死??”
“我何时死??”
此时的鄷文和如同一个老人,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着!
说着那些人!
说着那些事!
说着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
说着那些逝去的人和事,以及即将逝去的人和事!
君不见,刀甲作响马嘶鸣,大雪欲落覆孤坟!
君不见,从容赴死老青壮,人人面北望家乡!
故友袍泽皆死尽,孤冢新坟,浊酒一杯,话与谁听?
端木屠看着眼前双鬓斑白的文士,不禁红了眼眶!
“文和,端木从来不怕天下人谩骂!”
“更不怕死!”
“我比你更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这群畜牲!”
“可是,北境这么多军士,已经死了!”
“真这样做,端木以何面目见死去袍泽!”
“我与他们说,他们的家乡被异族践踏,家人被异族杀了???”
“我与他们说,对不起,端木没守住北境三州????”
“我与他们说,我端木亲手将敌军放了进来,屠杀三州??”
“我知你所想!”
“你愿三军将士,人人可以得偿所愿!”
“北境三州官员,人人可以加官进爵!”
“这样,他们无论死多少人,也不必心疼!这是换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