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苦,上次是谁喝完药眉头都展不开?挨刀受痛已经够难受了,嘴里若还是苦的可怎么行?必须得甜一甜才是。”
傅玖被她当面拆穿也不见恼怒,他嘴里抿着蜜饯,丝丝甜意浸入心脾。
“很甜。”
程令仪笑了,问:“饿不饿,想吃什么?”
傅玖摇头,他整个人晕晕沉沉的,腿上也痛,根本没有一丝胃口。
程令仪也料到了,笑着说:“那便不急,等你好受一些了再用饭,娘给你熬了肉粥,也在锅里温着,你想吃了随时都有。”
傅玖轻轻点头,“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你早点好起来就行。”
程令仪看着他,面色忽然变得尴尬起来,她有些结巴地道:“对了,那个……你……若是想如厕了,就叫我……我来帮你。”
傅玖要卧床养伤,吃喝拉撒势必得有人照顾。
虽然傅玖以前生病时,这些都是江氏来做,可现在江氏不在,程令仪总不能让傅玖憋着,自己又去把江氏找回来。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她做医生时什么没见过?
傅玖现在是病人,她给他治完伤总不能什么都不管了,她做得了医生,自然也能做得了护工,都没什么的。
傅玖的脸色却比她更红,“……不用了。”
见他这样,程令仪反倒不尴尬了,又一本正经地开解起他,“你别觉得难为情,这没什么的,你总得有人照顾,你就把我当成你的郎中就是了,钱郎中都说了,医者眼中无男女,被我看了也没什么的。”
她说得这般坦然,傅玖就也没有理由再拒绝,只是脸色却愈加红了。
“若有需要,我会叫你。”
天擦黑,江氏和傅珊劳作归来,听到说傅玖醒了,都来屋里看他。
江氏拉着傅玖在说话,程令仪便问傅珊,“珊珊,还没来得及问你,今日食摊上怎么样?”
傅珊笑着说:“一切都好,只是叶姐姐昨日淋了雨,有些受了风寒,她怕今日忙不过来,还带了她的姐姐来食摊帮忙。”
程令仪叹气,“是我们连累她了。”
若不是叶茵茵把自己的伞给了她们,也不会淋雨受寒。
傅珊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说,可叶姐姐却叫我们不要放在心上。”
程令仪笑道:“改日我去了再好好谢谢她。”
晚上,傅玖吃了半碗肉粥,又喝了一次药,程令仪便照顾着他歇下了。
尽管傅玖今日接骨时睡了大半天,可他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头脑也因药效而昏沉,没过多久,就又陷入熟睡。
程令仪却不敢睡,傅玖刚动了手术,夜里只怕会发烧。
屋里点着油灯,她甚至没回自己床上躺着,一直守在傅玖床边。
她趴在床边打着瞌睡,半睡半醒间起来看了傅玖两次,见他好好的,才又重新坐下。
夜渐深,程令仪也慢慢睡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