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外面会比这里还危险。”
“琳达,我们不能再看见你受伤了。”
“琳达。”
“留在这里。”
“琳达,不能回头。”
一声来自于记忆里的话蓦得透过双子的言语传来,像月色中突兀的一缕阳光。
小兔子循着那里而去,先是走,后是撒腿奔跑。
小兔子跑出森林。
琳达踩在林外的草坪,草坪上是不知名的野花,日光璀璨,山野烂漫。
琳达从裴洛怀里醒来。
“我想出去走走。”她冲裴洛安慰地笑笑,转头轻抚上坐在另一边的尤利的头。
琳达没让双子搀扶,艰难地站起身来,等到挪出了自己的屋子,她找回了女仆长日夜教导的标准步伐。
院里的百花争奇斗艳,没有被本该出现的杂草盖了风光。琳达扭头,拽出双子的手,未有担心中的刀口,只是触感不同往日的润滑。
琳达艰难地咽回了那句被勒令不许叫的少爷,只是红了眼圈:“你们不必这么做……”
“你不应该高兴吗?”裴洛问。
“你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尤利拉住了她的手,红眸里的神色不知怎得比她还要脆弱,像是易碎的琉璃盏:“告诉我,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
“我们该怎么做……”裴洛将脸埋在她的手心,手有点湿湿的。
琳达怔住了。她知道这句话是在问她,可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孩子们会问出这样的话。她只是赶忙将双子揽入怀里,循着记忆里安慰弟妹的方法,笨拙地安抚他们莫名的情绪。
“我很开心啊。开心到哭泣。”在双子的泪眼中,她甚至挤出了本不该说出的心里话。
“从来没有人为我这么做过。”
见着双子们还是低垂着头,她想了想,笑着问:“要不要陪我出去一天?”
“我答应过去看沃特的女儿。”
话语落下,满园寂静。
琳达连沃特的家门都没能进得去。
“滚开!谁要你的东西!”她进庄园后手中唯一值钱的匣子被狠狠扔在了大门口,栓扣弹开,里面的铜币撒了一地。
琳达张张嘴,没有等说什么,冷意从后背传来。
熟悉的,面对那几个少女时,挥不去的寒意。
琳达没有再对抱着满脸懵懂的女孩,泪流满面的粗壮妇人说什么,转身左手握住裴洛的手,右手将尤利已半抬的手轻轻按下。
“太阳还很足,”她拢紧了尤利的斗篷,透过他的黑纱,对上他眸中抑不住的怒火,神色平和,“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背后的大门重重合上,琳达随着那声音,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