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不必再言,录旨!若朕有不测,众臣可拥护绍宗之弟继位!”
在众臣的劝谏声中,朱由榔一挥龙袍长袖,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殿中。
文官是靠不住的!但现在他还没有足够威望来改变什么,所以只能先强硬地将他们声音压下。
打!只要能打赢这仗,他这个皇帝才能在朝廷、在整个江南的抗清运动中树立起自己的声望!
乌合之众
一身甲胄的朱由榔鞍下跨刀、腰别手铳,驭马行在队伍中央,身旁簇拥着诸多亲卫骑兵。
这手铳还是之前锦衣卫从澳门商人那弄来的,燧发,银装,朱由榔很是喜爱。
身前身后数千亲军正列为长队铺展向前,肩上好不容易凑齐的上千优良鸟铳闪烁着金属光泽。
他没有将象征皇帝身份的龙纛(古代绘有龙形的高大旗帜,象征帝王亲至)打出,那玩意太显眼,远远就能看见,毕竟这是一场伏击,若明朝皇帝都已经移向前线,那未免太假了。
不过他还是将其用马车带着,等战事快结束时高高竖起,也可以振奋士气,并有利于让自己在士兵中建立威望。
昨天他离开肇庆时还有不少文官跪在殿前,就是不让皇帝亲征。不过朱由榔也未理睬,直接出宫与亲军汇合。
除了内阁三个辅臣和少数官员,送行的便只有太后、皇后和两位嫔人了。
太后自是一番“意恐迟迟归”,流了好些眼泪。朱由榔也好一阵安慰。
王氏握着朱由榔手倒是没有什么泪如雨下,只是红着眼好生嘱咐,二人又是缝的大氅、又是裁的披风,倒是让他很是感动。
特别是临行前王氏“君若有不忍言,妾绝不苟生。”
让朱由榔颇有一番霸王项羽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flag。
事到临头,多说无益,最多无非就是一死嘛,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说不定又穿越回去了呢?
三辰旗卷刀枪丛,一片河山两色红
……
李成栋和佟养甲各自率领亲卫,分别驾马在队伍首尾。
队伍前面是李成栋的一万汉军,其中除了他自己的数百亲卫外,均为步卒,还有马车拉着的几门轻型弗朗机炮。
而队伍后面,佟养甲麾下人数不多,却都是八旗劲旅。这次他带了三个牛录的满蒙骑兵,九百多骑加上随军所辖披甲奴和包衣奴共一千六百人。除此外还有正蓝旗的汉军八旗兵步卒三千。
说起来佟养甲也是汉人,但佟氏一族早在努尔哈赤时期就已经投了当时还叫后金的满清,被编入八旗,算是早期带资入股的。又加上与满清皇族有姻亲关系,所以他在满清地位比普通的满族旗人还要高得多。
约一万五千人的队伍轻装疾行,一片身着蓝色镶铁棉甲、头戴缨盔的骑士中,佟养甲遥遥望向前方那两座郁郁葱葱的山形,稍稍皱眉。
因为是奇袭,而且军中骑兵不多,并没有派遣侦骑,再说从潮州一路向惠州也没有遇到像样抵抗,满清对于明军战斗力向来没什么感觉,尚还不如那些个地方自行组织的抗清义军。
队伍前面的李成栋则更不以为然了,他曾是高杰的部下,随高杰一起打过明军,也和高杰一起降过明军,对这支军队最为了解不过。
武器粗制滥造、士兵久乏训练、克扣粮饷、士气低迷,还基本不满员,这样的军队很难让人放在眼里。
博罗山后坡上,朱由榔勒着马缰,心中忐忑难安地等着山上观察哨来报。
这次伏击他整整动用了三万多官军,分五名明军总兵或都指挥使管辖。几乎占了广东官军力量的三分之二。
当然,这些人马不会都埋伏在两侧山后,那样也太容易暴露了。
其中只有一万多人埋伏在山后,另外两万则是要在开战后抵达战场的。
而这五千亲兵则作为压阵督战和护卫御驾存在,以及在适当时间给予清军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