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过之后,冯杪对魂游天外的江孤问道:“小萍,上次我同你商议之事,你考虑得如何?”
江孤茫然回神,“何事?”
冯杪无奈,“你看你,又忘了,就是集子的事。”
“你也要出集子?”曾追对江孤问道。
江孤摇头,“我出不了。”
曾追怪道:“为何?”
冯杪将来龙去脉告知。
曾追不禁唏嘘,随后提议道:“我在蜀中见过不少书局、书肆都有你的诗余集,既然京城出不了,不如换别的地儿试试……”
“曾兄。”冯杪忙将曾追的话截断,笑道:“你方才不是说有事要办么?”
“哦,是。”他得先去学宫报道,况且这冯杪眼下话里话外有请人离席的意思,他也不好再赖着,便朝二人拱手道:“那我便先行告辞了。”
冯杪回道:“曾兄好走。”
江孤朝他挥了挥手,“曾兄,晚上我等你喝酒。”
曾追没当真,起身离席。
走出不远,他听见身后传来二人的交谈。
冯杪道:“继圣书局我已联络好,那位大人也有意,只要你肯出面讨个旧情,这事便成了。”
江孤声音淡淡,“罢了,我不想连累别人。”
“有继圣书局出面周全,不会连累的……”
这继圣书局,又是办拾文雅集,又要替江孤出集子的,听上去倒是个惜才的地方,他定要去会会。
以他之才华,定能在拾文雅集上崭露头角。
揣着万丈雄心,曾追回房找出自己的文解,便朝学宫报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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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追捧着一只沉甸甸的荷包自学宫出来,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
不曾想京中学宫这般优待寒门士子,竟还会给予钱财资助。
他打开荷包查看,约有两千钱左右,虽不算多,紧要时却可解燃眉之急。
曾追将文解和荷包都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想起学官得知自己住在草芜巷之时的劝诫。
心道:这地儿是不好再住,一来房钱太昂贵,二则风气不大正紧,容易消弭意志。
方才听那学官说,这务本坊有好几家与府衙一同开办的客栈,专供入京赶考的士子们租住。不仅价钱便宜,还有府衙的人督管,想必没有草芜巷里那么些乌七八糟的事。
他这就去退房,搬到这边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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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曾追便迫不及待地回草芜巷退房了。
刚进酒楼,便闻得丝竹歌咏之音,曾追寻声望去,满目靡靡。
只见七八名衣着艳丽、姿容貌美的女子,各端乐器,围着江孤奏乐唱曲。
除他们外,在座还有不少公子,饮酒作乐,唱和调笑,很是风流。
然而其中最风流之人,非江孤莫属。
只见他披发敞衣,躺在一名绯衣女子腿上,吃着她以红香喂过来的酒。
曾追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