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东面去,不多时便看见一坐高台,台上台下都站满了信众。两人自高台一侧的台阶挤上去,只见一个老僧盘坐中央,十几名西域僧人围坐其四周,听他讲经。
讲的是梵语。
僧人们肃穆而听,信众们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唯恐打扰了他们。胥姜在僧人中一眼便看到了莫明,她没看错,确实是他。
讲经结束,老僧以梵语问了众僧一句,众僧回了一句,老僧点头,在弟子搀扶下起身离去。
信众们皆号:“阿弥陀佛。”
待老僧离去后,一众西域僧人才起身,依序往台下而去,当莫明经过时,胥姜叫住了他。
“莫明。”
莫明回头,看清叫他的人后,神色有些惊讶。
“阿姜?”
一名西域僧人见莫名没有跟上,回头询问,莫明与他说清缘由,他便先行离开了。
“此处不便,我们移步说话。”
莫明领着胥姜与楼云春走下佛台,往一处僻静的楼阁而去。
“这里是我们抄经的地方。”莫明推开门请二人入内。
胥姜抬头打量,阁楼里窗户紧闭,光影暗淡,却也能看清里头置了一些书架,和十几张矮案,案上堆满经书。
莫明推开一扇窗户,清开窗前的一张案桌,拿来两只蒲团,请胥姜和楼云春坐下。
胥姜随手拿起一卷经书,展开粗略看了几眼,发现正是莫明的字迹。
“你不是在芙蓉城么?”
“已经跟随这队僧人云游一载有余了。”
“可我记得你是袄教徒。”所以胥姜才对他入佛教十分惊讶。
莫明道:“我依旧是袄教徒。”
胥姜瞪着他的光头,满脸质疑,“那这是怎么回事。”
莫明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笑道:“剃度不过是便宜行事罢了。”
随后将缘由娓娓道来。
“我在芙蓉城遇到这队僧人,他们不通汉话,便托人找到我,让我带他们云游传教。后来又见我通晓汉文,便让我替他们翻译经文,去各大寺院拜谒。半年前,华严寺主持写了一封荐书,引荐僧人们入京。我们走了四五个月,才于半月前挂单到大慈恩寺,随后由泓单法师推举入宫,奉呈经书。”
说完,他理了理僧服,“我一个世俗人,跟随僧侣出入寺庙,总作从前那副打扮,多引起误会,索性便剃度了。”
听起来似乎是不得已之举,可胥姜却见他已得其乐,分明生了皈依之心。
她不由得叹气,“你可知我来这京城遇见了谁?”
“谁?”
“乌洛兰。”
莫名一怔。
胥姜又道:“她听闻我在芙蓉城见过你,已经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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