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煦见到楼云春,眼底浮起一抹暗色,却又很快消散,脸上仍旧挂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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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掌柜见状,又是一声叹。
楼云春今日巡查,见街边有老妇卖梅花,便给了那老妇一两银子,将梅花全买下,满心欢喜地给胥姜载来。
却不想撞破了一屋子的热闹。
他仅愣了一瞬,便进屋将花递给了胥姜。
胥姜回神,见他神色尚可,安心大半,眉眼弯弯地引他入座,又招呼林红锄去找罐子插花。
胡煦先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楼公子。”
楼云春点头回道:“幸会。”
汪掌柜瞧了瞧二人,见没有打起来的趋势,放下心来,笑道:“酒都快喝完了才来,该罚。”说着就要给他倒酒,可一晃酒壶,才想起酒方才已被他们三人喝完了。
“无妨,我喝她的就好。”胥姜杯中还剩小半,他端起来敬了敬三人,将其一饮而尽。
桌上三人静默一瞬,神色各异,楼云春喝完却跟没事人一般,又就着胥姜的筷子尝了尝桌上的菜,随后朝曾追问道:“你做的?”
曾追奇道:“你怎么知道?”
“不是她做出的味道。”
三人又是一默。
汪掌柜咳了一声,打趣道:“为何不猜是我或竹春兄?”
“我看过她的札记,曾记载过这蜀地熏肉的做法,这儿只有曾追是蜀州人氏。”
曾追面无表情地想:别问了,也别说了,他并不是很想听,放过他这个光棍吧。
胡煦沉默片刻,笑问:“可是那本《南行札记》?”
楼云春瞬时朝他看来,四目相对,一个绵里藏针,一个锋芒毕露。
汪掌柜与曾追夹在中间,只觉得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好在胥姜回来了,两人立即移开视线,作若无其事状。
胥姜将分出的一束梅花放在近旁,嗅着梅香,满心欢喜,见席间也其乐融融,便笑盈盈道:“难得今日整齐,不如再饮几杯如何?”
汪掌柜本以为胡煦会婉拒,却不想他痛快的答应了,“好啊。”
楼云春看了他一眼,也点头道:“好。”
曾追瞧了瞧两人,觉得气氛又有奇怪,见两人隐隐有针锋相对之势,顿生淘气之心。听闻楼云春也是由科举入仕,且名次不低,便有心引二人相斗,看谁能得个高下。
遂起哄道:“光喝酒也没趣,不如也学先生们,论文论诗,以助酒性如何?”
汪掌柜连连摆手:“这我可来不了。”
曾追给他分派活计:“你旁听,帮忙记酒数,不许人耍赖。”
“这倒可以。”
曾追又对楼云春和胡煦问道:“二位觉得如何?”
楼云春点头同意。
胡煦也道:“有何不可?”
胥姜看热闹不嫌事大,抚掌道:“那我来做庄。”
曾追摩拳擦掌,暗道:待鹬蚌相争,看他这渔翁如何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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