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旭掀开珠帘,看到的就是这幅轻快的景象。
“清风秀舫载诗情,玉荷珠娘含画意。两位姑娘兴致不错。”
“安世子。”柳歆儿正在规规矩矩行礼,玲珑已经凑到他近前去。
“你也出来了,是不是嫌他们说话太无聊?”
“自然不是。”安阳旭低头瞧着她明艳鲜活的面容,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只是船舱里坐久了,出来透透气。”
透气,鬼才信呢。
玲珑蹬蹬蹬退到柳歆儿身边,继续和她折腾荷花。
“歆儿。”
“怎么了?”
“你可曾听闻安阳旭有婚约……”
“嘘。”柳歆儿连忙做了噤声的手势,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少年,“你真是胆大,怎敢在他人的眼皮底下议论?”
“因为……我就是要他听见呀。”玲珑嘿嘿坏笑,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如同偷腥的猫儿眨了眨眼。
柳歆儿是个聪明人,当即明白她的意思,“你也不怕你哥哥揍你。”
“等他想揍我再说,我娘会拦着的。”
柳歆儿扶额,到时候上官夫人估计也要抄起木尺收拾她。
她知道玲珑这丫头从小调皮,总是不按规矩做事,在京城的世家贵族里显得格格不入。
或许正是这份不知所谓的纯真,使得玲珑成为定国侯府没落之后,极少数仍是以真心待她的朋友。
“玲珑。”
“嗯?”
“婚姻乃是终身大事,切不可莽撞随意。”柳歆儿装作为她戴上荷花的模样,在她耳边低声说,“安世子恐非良人。”
——“这世间有大好景色,也有比我更体贴的良人。”
好熟悉的话语,似是很久之前,也有人告诉她,她该选个更为体贴的良人。
良人,良人,她是只满肚子坏水的狐狸,怎能看出来谁是坏人、谁是良人。
人生血肉脸生相,左不过长得美丑的区别罢了。
玲珑眸光游离,默然不答。
柳歆儿很少见她这般安静,只当她把自己的劝说听进耳朵里了。
不过,玲珑的安静仅是一时的,没过多久,她又神态雀跃地嚷嚷着要捞青鱼。
“这荷叶重重,水影摇乱,你能看得见几条鱼?”赵北逸一如既往和她对着呛。
“看不见的是你。”玲珑在上官连云身后,朝他做了个鬼脸,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跑到船尾去,“船家,你这有没有鱼叉?”
船夫挠了挠头,“姑娘,这是画舫,不是渔船,哪来的鱼叉。”
两人的对话传到船舱里,赵北逸很不客气地笑出声,“玲珑,哪有人来荷花湖里抓鱼的?”
上官连云无奈地叫她回来,“你乖一些,若是饿了就吃点东西。”
代青亦是忍俊不禁,“不如我们下一次游玩时,就到城郊山野里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