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舟看月笙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看上这处铺子了,不过他自己也觉得三处铺子里这处是最好的,便问了牙郎:“这处铺子要多少钱?”
“您二位也看了,这处铺子地段是不错的,里边也宽敞,还有水井,要不是这主人家家里出了事儿,欠了债,也不会想着把铺子卖了,那价格自是比前两处都贵的,得要七十五两银子才成。”
“贵了,你这铺子是不错,但也就比第二家多了口井,这就贵了十五两。而且里边儿可是什么都没有,就一个空壳子。我买来还得自己置办桌椅板凳、铁锅什么的,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张,算下来可还要顶不少本。这样吧,六十八两,我们就买了。”李轻舟一番话说得底气十足,他可是老早就打听好了,这些牙郎喊价都会往高了报,有很大的饶价空间。
“不行不行,这价太低了,卖不了。”牙郎见李轻舟牵了月笙的手准备出去,又忙在身后喊道:“七十二两,我最多给你们少三两。”
“七十两,我们是真心想盘这个铺子。七十两,你若是能行,我们马上就跟你交定金签契,决不二话。”
牙郎沉吟片刻,才咬了咬牙,“哎呦,您二位可真是狠,这样我可就挣不着了。罢了,七十两就七十两吧。”
回牙行的路上,牙郎还在埋怨,仿佛李轻舟他们捡了天大的便宜。两人听着并不放在心上,牙郎既然能答应,就说明主家的底价比七十还低,还有饶价的空间。不过他们也没得寸进尺,七十两买下这个铺子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好了,两人时不时地对视一笑,都能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先交三十五两定金,这些契书我们明日就会送去县衙登记,过个五六日二位再过来交剩下的银钱,就可以来把房契地契、钥匙什么的领回去了。”牙郎笑着把契书折起来放好。
回到牙行,牙郎便拿了房契地契过来给两人查看。确认无误之后,月笙便和牙行签了契书,又交了定金。接下来还得去县衙办理手续,这铺子才算是属于他们,不过这就用不着他们自己跑一趟了,牙行会帮着办妥。
看铺子、签契,一番忙活下来,竟已午时末了,天上的太阳都已经西斜。回到摊儿上,鱼丸和炸鱼都已经卖完了,连东西都收拾妥当了。不过李重山和李乔哪儿也没去,就在摊上等着。
李乔一见李轻舟他们过来,就忙走上前,“怎么着,可买着合适的了。”
李轻舟沉着脸摇摇头,“太贵了,买不起。”
李乔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强撑着笑宽慰到:“没事儿,那就再攒攒。”
月笙见一旁的重山都有些沮丧了,没好气地捶了李轻舟一拳,“他逗你们呢,我们连定金都交了,不过还得过几日才能进去。”
“真的,那铺子是什么样的?在哪儿?我能先去外边儿瞧瞧吗?”李乔也顾不上去怪他堂哥骗人了,拉着月笙就兴奋地问了一串问题。
“铺子在吉庆街,里面能摆四五张桌子,还有水井……”月笙也高兴,便跟李乔一一说了起来。后来又留了李轻舟在摊上看着,带着两个弟弟去铺子外面瞧了一眼。
牙行办事很快,过了五日,李轻舟和月笙就去领回了铺子的房契地契和钥匙。契书上写得都是月笙的名字,他终于实现了拥有一家小铺子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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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怎么样?可办妥了?”月笙他们一回家,陈秀云就迫不及待地问。
月笙把摸出藏在胸前的房契地契递给陈秀云,“都弄好了,这是铺子的房契地契,我们现在也是有铺子的人了。”
陈秀云不识字,但上面的官印她还是识得的,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手里轻飘飘的纸张,激动地红了眼眶,“好好好,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你自己收好。”
陈秀云知道铺子是记在月笙名下的,李轻舟早就跟她说说过。她对此是没什么意见的,一来她自己没什么能力帮扶小两口,自觉无权干涉他们的决定,二来她知道月笙是个乖巧懂事的,两人又素来感情和睦,铺子记在谁名下便没那么重要了。
看着月笙把契书重新放回胸前,陈秀云又问道:“那明天是不是要去打扫打扫?桌椅板凳已经定了,锅碗瓢盆这些也该开始准备了吧?”
上回交完定金回来,李轻舟就去找了村里的老木匠,定做了五张方桌、二十条板凳,还有大大小小的木盆木桶若干。又托篾匠编了好些菜篮子、竹筐、刷子、笊篱等。
“是该备着了,还要买个算盘,门锁也得换一换,我们争取早日开张。”
“对了,你们可想好叫什么名儿了?是不是得早些把牌匾定了?”陈秀云突然想起直到现在这铺子的名字都还没确定。之前家里人商量了好几个,什么李记食肆、好味居、飘香馆,但总觉得不太合适,便一直没定下来。
月笙和李轻舟相视一笑,缓缓开口:“想好了,就叫‘月舟渔味’吧。”
“月舟渔味,”陈秀云自己小声念了几遍这名字,才赞道:“这名字好,既好听又好记,别人一听也能大致知道是卖什么的。”
李轻舟也在一旁傻乐,这名字是月笙今儿在回来的路上想出来的。有月又有舟,这不就代表着他们夫夫嘛,李轻舟一听别提多美了,没多想就决定铺子就叫这名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