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寒光映照着她的面庞,尹元鹤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眼中的慌乱,短短的一刹那,令她如坠冰窟——为什么?
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她慢慢拉开椅子,而后起身,黎霏琳的匕首也牢牢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好。”她低头看了看地板,最后只吐出一个字。
那把匕首做工精美,上头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在烛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
她知道这把匕首的刃是怎样的长,也知道切割进肉里时有多么的利,也知道握刀的人的那年是怎样欣喜地收下这柄她送给她的礼物。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握刀的人用这把明明知道刃是怎么长,切是怎么切的刀,向自己的时候,会这么慌乱。
霎时间,盘根错节大树的根又一次被水浸泡久似的,开始发臭了,然后整棵树都要倾倒了。
爱真的有那么伟大么?
爱能够支持一个人甘心将自己的命毫无保留的留给另一个人么?
她起身的时候身边的黎霏琳也跟着动,不过却凑近了她一些,手却在刘枞看不见的暗处,轻轻地拉住尹元鹤的手指。
刘枞到底还是一碗水端平的男人,毕竟有求于尹元鹤,也是走上前来拉住黎霏琳的手:“霏琳,不必如此。”
他话里很笃定的语气,拉着黎霏琳的手也是使了些劲。见到戏演完,目的也达成,她这才放下手,又朝尹元鹤恭恭敬敬:“失礼了。”
后者敛眸摇头很淡,很淡的笑笑:
“皇上的妃子可真是深藏不露。”
“可否让她回避一下?”
尹元鹤突然开口,刘枞表面虽有些不愿,还是还是吩咐黎霏琳退下。
屋外有点冷的,匕首的柄也是冷的,借着灯光就看到里屋坐的两个人的影子,其余再听不得其他,有一点失望,她原以为尹元鹤是对自己毫不保留了,现下看来,却也不完全是。
好半晌,尹元鹤才出门来叫她进去。
夜已深了,刘枞便让尹元鹤宫中住下,因着前头那可疑的人儿,再换地方,会有被察觉的风险,宫中虽然是他的宫,耳朵却遍布。
若是今日尹元鹤暗访被人泄露出去,其余几人就会有防备,对尹元鹤本人的名声也不好,就只能委屈她留下,在黎霏琳的宫里歇息一日。
刘枞走后屋内二人相视无语。倒是黎霏琳先讨好的拉住那人的袖子:“这出二桃杀三士的大戏,大人可是期待?”
“错了,”尹元鹤突然说着,侧头瞧她,“是二桃杀四士。”
黎霏琳不知道刘枞和她说了什么,只当是小皇帝还是有自己的私心,便理解为刘枞还要震慑尹元鹤这个“分桃人”。
她想着,有些忧心,握住袖子的手也力气大了些,布料就在手中被攥成一团。
“当心些。”
“尹元鹤没有睬她,跳过这句示好似的安慰,低头就看到那人拉着自己袖子的手,语气带了些颤,淡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