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均是凌晨才回来的,他来看江眠前先洗了澡,但身上还是有淡淡的酒味。
他应该是喝了酒。
江眠在周羡均进门的那一刻,就隐隐有了察觉,意识到是周羡均后,她并没有醒,而是任由意识保持在半梦半醒的朦胧中。
隐约间她似乎听到周羡均低声的抱怨:“睡着了吗?最后的几个小时了,你都不愿意等我回来。”
“算了你都说了会想我,这次我就原谅你。”
他的声音很小,江眠听得不真切,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床沿有轻微的凹陷,房间又安静下来,周羡均坐在床边,微醺的眼眸满怀爱意的看着江眠,睡梦中的江眠看不到,但梦却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温暖。
江眠睁开眼看到周羡均浓长眼睫毛,想不起周羡均是什么时候睡在了她的身旁。
她叹了一口气,被子都没有盖,也不怕感冒。
江眠轻手轻脚的起床收拾,离开前她给依然熟睡的周羡均盖上了被子。
早上六点,江眠就打车来到集合地,坐上了支教团队的大巴车,她没告诉周羡均她出发的具体时间,不是想要隐瞒,而是江眠不知道该如何和周羡均告别。
大巴里空得位置很多,江眠找了个后面靠窗的位置坐下。
外面的天还没有亮,周遭的一切都灰蒙蒙的。
安静的环境最容易让思绪蔓延,江眠发现她漫无目的的随想中,周羡均占了很大一部分。
——周羡均现在醒了吗?
——他昨晚好像喝酒了,她应该提醒他喝一碗醒酒汤。
——周羡均要是发现她没有告别就走了,会不会生她的气呢?
天光慢慢亮了起来,大巴上的空位也越来越少,领队拿着名册还是清点人数。
江眠应了一声“在”后,知道她就要出发了。
她把额头靠在车窗,随后坐直了身子,隔着车窗视线专注的盯着停车场里一辆黑车看。
这辆车,她上了大巴后就停在了大巴不远处的地方,当时天黑,车里黑漆漆的,她也没看清楚。现在天亮了些,她才发现车里坐了一个男人。
江眠看不清楚车内男人的脸,但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周羡均。
只有会在深夜停下车,守着一个离家出走的女生几个小时的他,才会做出这样在太阳都没有出现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