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特助应声上前,听李唯吩咐道,
“带夫人去旁边的车上休息吧。”
我摇了摇头。我现在哪里也不想去,只想留在这里陪着他。
然而车门却已开启。
李唯没有看我,只继续对程特助吩咐道:
“替我转告夫人,尹优在那辆车上,请她先行代我道谢。”
我撇了撇嘴。
冷战是不擅长跟我吵架的李唯在发脾气时的唯一招数,而具体表现就像现在这样,折腾中间人(比如程特助)来回传话。
都三十八岁了,李唯,就不能像个成年人一样开诚布公地解决问题吗?
可看到那张因失血而惨白的脸,我又不忍再指责他了。
我叹了口气,走向了车门。程特助已撑开长柄黑伞,等在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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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瓢泼,丽景大厦前的广场上泛起白茫茫的水花。
红蓝警灯闪烁,以两辆装甲越野房车为中心,数辆军用装甲车呈扇形在内圈护卫,荷枪实弹的特警立在其间。
不远处传来了搜爆犬的吠叫声。
一片肃杀。
我收回视线,登上了房车的阶梯。比起刚才那辆近乎作战室的布置,这里更适合休息。客厅铺着繁复的花鸟地毯,摆了一组高背扶手椅。在落地灯的柔光下,小优正捧着热茶,看着窗外。
“西西?”
他转过脸,见来人是我,有些惊讶,
“李先生他……怎么样了?”
仅仅是这样看着他,我的心里就生出了一丝愧疚。
我像个懦夫一样地伤害了他,可在生死关头,他却毫不犹豫地救了我。
他还是那个善良而勇敢的好孩子,而我却像一个险恶的大人,总在敷衍他。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
“不用客气,西西。”
小优轻声道。
然后空气就安静了下来。我低下头,看着脚下的真丝地毯,刺绣的花木葳蕤生光,栖憩其中的鸟羽流潋着宝石般的光芒。
“对不起,小优,”
我想了很久,终于鼓足了勇气,是我把他拖进了我和李唯婚姻的泥潭,而如今又留他一人独自挣扎。
只是长痛毕竟不如短痛。
李唯让我先来道谢,大约也有让我和小优好好聊一聊的意思,
“我之前一直不敢面对你,但……”
然而,就像预料到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小优突然开口,打断了我:
“西西,可以请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我点了点头。尽管物是人非,小优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
我应该坦诚以待。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不是准备放下过去,跟李唯……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