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一脸惊色,摸着脸颊。「坦白说我真的见鬼了。」
医师抬眉,「何以见得?」
夏萝青犹豫了几秒,立刻掀开上衣,面向医师,「您看看,我身上是不是有个齿印?」
医师不明所以,靠过去查看,半裸的右侧胸脯上,除了一、两颗痣,确实有一个近似咬痕的齿印,轮廓泰半已经模糊,当初咬啮时应该颇使劲,细看当中还有三个褪成浅褐色的细小血点。「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前几天发现的。您说我是不是见鬼了?」
医师露出复杂的神色,思索了一下道:「问过先生没?」
「我为什么要问他?」
「他是最可能的肇事者,不问他问谁?」
「不会的,我跟他根本没事!」她拉整好上衣,举起右手。「我发誓。」
「不用发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难道没有同房?」
她缓缓摇头,「从来没有。」
医师愣上几秒,语重心长道:「你应该到外头动一动,散散步也好,分散注意力。」
「可是我家外面整条街的行道树都开满了花——」
医师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两人都沉默下来。
花树满街,风一撩动,落英缤纷,无事人眼中尽是诗意,有事人心里尽是萧索,谁都看得出来夏萝青心里有事,无心赏花,久不沾阳光的脸蛋已渐趋苍白。
「人的感觉是会骗人的,所以还是得有证据。你身上出现的咬痕的确很离奇,本来如果你还在家,我会建议你在房间装个摄影机侧录观察,但既然你离开了,我们只能聊一聊,一起找出原因来。」医师表示。
「聊什么?」
「介意告诉我你们怎么认识的吗?」
「家人介绍的。」
「所以谈了恋爱才结婚的?」
「不,并没有。老实说,我从第一眼见到这个人就想把他从饭店顶楼推下去。」
医师被她的直言逗笑,「饭店?」
「对,我第一次看到他是在一家饭店大厅,但他以为是在我家,后来他推翻这两种说法,他说其实九年前就见过我了。」
「九年前?」偏头想了想,「你不是才上高中?所以你们俩是久别重逢?」
她无所谓地耸肩。「他爱怎么说都行,他就算说小时候帮我换过尿布我也不介意,反正没什么意义,他这个人,很难真正爱一个人。如果可以选择,我并不想嫁给他。但没有人相信我,尤其那些喜欢他的女人,以为我嫁给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有人说我假掰,说我心机婊,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他娶我——全都智障!依我看,他最爱的是他自己。」越说越激动,她捧住脑门,恼恨不已。
「你看起来很在意他?」
「没有。」她断然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