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灶门炭治郎的神情,忽然没由来的问了一句:“炭治郎讨厌我杀人……吗?”
炭治郎急急道:“杀人是不对的!鸣一哥,别再错下去了!”
宇多鸣一安静的听着,他没说“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不能回头了”这样的话,反而抬头看向了天际山峦边。
远处山连着山的那条线上,隐隐泛起了一道白光。
耳边的声音在蛊惑他:可以把炭治郎也变成鬼,鬼舞辻无惨不是说过吗,鬼王可以洗去下属的记忆,只要炭治郎不记得这些,这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
宇多鸣一没听,他在努力的思考。
……他原本要做什么?
对,是杀鬼和杀人。
可当他抬头想再开口,晃神间,看见的是一身血污,眼眶含泪也坚持抓着刀挡在他面前的灶门炭治郎。
以往那个有着太阳般包容笑容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因人与鬼的血海深仇而战斗的剑士。
宇多鸣一愣住了。
他看着日轮刀,看着灶门炭治郎,一个念头从心底跳了出来:
是什么让现在炭治郎会伤心?
是他。
是什么让炭治郎必须和他战斗?
还是他。
这一刻,宇多鸣一猛然惊觉,对灶门炭治郎来说最危险的那个威胁,好像……正是自己。
“…………”
“……”
吵,很吵。
头也很痛。
鬼杀队的柱趁他头疼欲裂的机会,将炭治郎从他身边带走。宇多鸣一想追,可与生俱来嗡鸣像苍蝇一样攀附在他耳边萦萦低语,让他不敢追。
‘是你,一直都是你。’
‘伤害他的从来都是你,宇多鸣一。’
黑暗的潮水从心底涌来,淹没双目,宇多鸣一却感觉此刻自己无比清醒,他诡异的在理智和癫狂之间抓住了一个平衡中点——他要保护炭治郎,他要消灭对炭治郎的威胁。
宇多鸣一站了起来。
他没再攻击,迎着风,向灶门炭治郎的方向,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鸣一哥?”
炭治郎刚开口,眼前的世界忽然拂过一道亮光,回头再看,太阳正在升起。
少年蓦然明白了什么,心脏砰砰直跳,“等等,这边是太阳……”
宇多鸣一没有停下脚步。
滴答、滴答。
血顺着青年苍白的指尖落下,和一步一个的血脚印一起,走向山峦天际正在升起的橙金色光芒。
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宇多鸣一眼珠里倒映出来的颜色只有一个。
灶门炭治郎无端慌了起来,他知道他该做的是斩杀新的鬼王,但真到了这一步时,却心里绞痛,忍不住跑过去想阻止。
“鸣一哥,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