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为了性。
季允之不是为了性让她来北京的。
商忆被妥帖放进薄被里的瞬间,得出这个结论。
只有和风细雨的一次,和他往常的风格相去甚远。最后时刻,他望着她,吻她的手背。
是在回应她的思念。
像是在说,他明白。
她眨眨眼睛。
她的爱情像始终被高大树荫遮蔽的幽静丛林,抛掷的命运硬币毫无回响,甚至不被允许建造许愿池。
没有神祇,没有庙宇,没有圣像,只有自欺欺人的祝祷。祷告不要再爱上,爱上得不要更深刻,她最终会平安。
但现在季风携带潮湿空气降临,河流涌动怜惜。
她不再需要许愿池了。
季允之倒了水端过来,递到她唇边。
她小口小口喝到一半,摇头。
他说:“娇气。”
她直起身,脸庞靠在他肩头:“一一想你。”
她明明感到幸福,但不知为何眼睛的感受依然是酸涩。
祷告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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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允之低头望着玻璃杯,但杯壁没有任何倒影。他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回应,却也找不出分神的合理契机。
“为什么没有安全感。”
他只是问出口。
每天都在询问他的归期,装作无意地用“回家”替换“回来”。
他不太想惊动父亲。但出门前还是被逮到,季明正知道他有约,只是调侃:“不怕那个小女孩伤心?”
他拿起车钥匙,轻描淡写:“小女孩就在北京。”
他在路上就想象过她惊喜的反应。
害羞的、想要亲他、又等着被他亲的表情。
软乎乎抱上来,利用他的颈项掩藏脸庞爱意的动作。
由这些所构成的、全部的、完整的一一。
没有最优解的一一。
他曾经以为能够像解一元一次方程那样解开她,希冀她的心事像二进制一样确切,但逐渐发觉,她至少是随机过程。
商忆一直知道他直接,他的洞悉更加直接。但被这样问,还是轻轻晃一晃脑袋:“我没有。”
“你最好直接告诉我。”他把水杯放回去,转身看着她,“猜测对我很难。尤其是猜你,商忆。”
他最近经常叫她完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