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啊!湘晴灵机一动,捂着腹部说肚子疼,想去茅房,苏音刚想带她去,敏雯已然抢先开口,“那我带你去吧!”这两人心有灵犀,十分识趣的借口离开,此时亭内就只剩他二人。风舒花香,景致怡情,佳人悦目。待她们走远后,苏音这才敢开口,看向他忧声询问,“你的手真没事吗?”福康安朗笑出声,眸间闪过一丝狡黠,“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害怕一只蜜蜂吧?我是故意的,有分寸,自然不会伤到自己,也不会伤到你哥。”苏音不明就里,大大的眼睛闪着满满的疑惑,“为何支开我哥?是有要事与我说吗?莹安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她那紧张的模样看得福康安心情大好,悦然轻笑,“想听听你的声音,算不算要事?”轻飘飘的一声笑语落入她耳中,苏音怔怔的望着他,秋风掠过,明明有一丝凉意,她却觉得自己的脸颊好烫,懵了半晌仍旧不知该如何接话。福康安见状,还以为她不舒坦,关切问询,“你的脸怎的这么红?可是不舒坦?病还没痊愈,还在发热?”“没啊!我早就好了。”眸光闪烁的苏音不敢与他对视,干笑道:“你不觉得今儿个日头毒辣,很热吗?”有吗?福康安扬首瞄了一眼,天蓝云白,小风徐徐,日光流丽,再惬意不过,“咱们在亭中,日头照不着吧?”“那准是青枝今日给我穿的衣裳太厚了些。”苏音抬起手掌,不住的给自己扇着风,以掩饰内心的尴尬。听出她在找借口,福康安眼角微弯,笑意更浓,“脸红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发热,要么害羞,既然你说不是发热,那就是后者。”被戳中的苏音恨不得咬掉自个儿的舌头,支吾了半晌才否认,“甭瞎猜,我这人脸皮儿厚着呢!才不会轻易害羞。”“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之所以选择妥协,是因为他深知一个道理,“跟姑娘家犟嘴可没什么好处,输了丢颜面,赢了惹你生气,我还得哄你,何苦来哉?”细品此言,苏音总觉得不对味儿,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探究,“你好像对姑娘家的脾性很了解,看来你经常与姑娘们相处。”敏锐如福康安,轻易便捕捉到她的神情有所变化,意有所指的啧叹道:“才刚我打翻的明明是茶水,怎的闻着像醋一般,这么酸呢?”被打趣的苏音杏眸微嗔,恼嗤道:“我才没吃醋呢!你别把自个儿太当回事。”殊不知,福康安就在这儿等着她呢!“哎---我可没说你是为我吃醋,不打自招了吧?”“你……”苏音被他呛得无可辩解,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这般糊涂,被他给摆了一道儿,气得她香腮微鼓,小嘴轻撅,扭脸再不理他。福康安见好就收,微侧身,温言笑哄道:“怪我嘴欠,你莫恼,实则我与姑娘家很少往来,方才说那些不过是在湘晴那儿悟出的经验罢了!回回我与她斗嘴,只要一赢,她便哭着向额娘告状,额娘不管谁对谁错,只训我一个,你说我冤不冤?”原本还在置气的苏音听到最后一句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然你以为要哥哥作甚?哥哥就是用来欺负的。我也想有个这样的哥哥,只可惜我大哥太严肃,二哥吊儿郎当,没一个与我亲近的。”她的声音最是悦耳,每每听着她说话,他便觉这是一种享受,不过她方才的话说得并不完整,似乎漏了一个人,福康安状似无意的道:“你不是还有个表哥吗?我看他对你很关怀。”骤然听他提及彦齐,苏音笑意顿敛,垂眸闷声道:“彦齐他是挺好的,不过……”“不过什么?”他正等着听她的评价,她竟不肯再说,“没什么。”不愿多提两人之间的矛盾,苏音打岔说起了旁的,“对了,你为何突然跟我哥说起雪兔的事?你若真想要回它,我可以还给你的。”此时的她尚不能确定,他是真的愿意让她养雪兔,还是碍于面子才那么说,所以她才想在私下里再确认一次,出乎她意料的是,福康安竟道:“打从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收回。”哎?这不对吧?“可你当时说的是让我代养。”“我若说是相赠,你会收下?”那她肯定不好意思收的,还没养的时候没感情,她尚能拒绝,一旦养过就多了一份牵挂,她哪里还舍得将它送走?明白他的真实意图不是为雪兔之后,苏音越发想不通透,他公然提及此事,究竟目的何在?负手而立的福康安行至亭边,长叹道:“莹安性子阴毒,不太可能轻易罢休,她肯定会咬定是你故意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