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顿了顿,又狠狠的摆起了浆“他没死。”说过这句原景便老实的不再问什么,他觉得自己这一个晚上实在是太疲惫了,疲惫到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什么,没死指的是什么,这一秒没死下一秒会不会就没了呼吸,他完全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想,只是这句没死多少给了他安慰。又是肩伤,若说这里受伤他算是有经验吧,他和顾风第一次经历生死存亡的时候就是治疗了顾风的肩伤,那天晚上耽误的时间也够长,顾风总算好好活下来,或许在那次顾风带他逃亡的时候,他对顾风就已经没有排斥了。如今顾风可能也暴露了,那他……他现在连顾风都没有精力去想,他快速的划开了手臂,神农血很快溢出来,祁父在一旁扯下自己白色衣服的一条,费了他好大的力气,他很久没有这么用力过,以至于头脑都有些眩晕,白色布条上沾满了原景的血,他狠狠的按住了姑娘的伤处,堵住前后的伤口死死勒住,姑娘痛苦的惨叫一声,声音更虚弱了些。“快,喝我的血!”原景将手臂递到姑娘嘴边,急促的说道,姑娘的情况非常危险,女人的体力毕竟不如男人,更何况从这里到医院远比顾风那次所受枪伤耽搁的时间长,所以姑娘少不了用神农血续命。姑娘深深地看了原景一眼,也知道这或许能救自己的命,于是干裂的嘴唇含住原景的皮肤,吮吸起来,原景能感觉到血液的流动,他自己也用尽了力气,如今一失血小腿开始禁不住颤抖起来。姑娘吸了一会儿感觉似乎力量逐渐的回到自己体内就住了嘴,她也知道如今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神农血果然是很神奇的东西,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肩头源源不断的血涌出,居然这么快就起了效果,而吸入口中的血液一滑到身体里就变得很热,似乎在护住什么,她如今觉得呼吸也不是那么困难了。男人见她的呼吸平稳了才稍稍松了口气,他身上才沾满了海水如今又被汗水重新洗刷一遍,手臂已经僵硬的厉害,但他依旧机械的保持着运动不敢停下,索性天应该快亮了,他们很快就能聚集到充足的太阳能,小岛的影子也离他们越来越远。原景自觉地没有帮忙划船,他已经没有力气了,眼前一阵阵发晕,姐夫正帮他按揉着身上僵硬的地方,那个划破了的地方已经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在愈合。顾断没敢人先出去,这样难保他不会被打成筛子,他在树林里喊了几声“我是顾冥则的儿子,你们不要开枪,我没有武器,我要和我父亲谈谈!”他连喊了几遍,直到外面的枪声都慢慢停了下来,他才咬牙走了出去,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跳着。他刚走出树林的范围,顾冥则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上了他的脑门,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杀意。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拿自己的命来跟顾冥则赌简直是太天真了,顾冥则即便会惋惜也是等他的尸体凉透了之后。他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静,最后又是强烈的想和祁天见面的欲望刺激了他,他稳了稳声音,低低的叫了一声“父亲。”顾冥则没吱声,但枪已经上了膛。“杀了我你就永远不可能找到那个男人!”顾断在他开枪之前快速且清晰的喊出了这句话,他在赌,只不过赌的是从小养他到大的干爹对他岳父的感情有多深,真是可笑。顾冥则拿枪的手果然顿了顿,又冲着顾断比量了一下,缓缓放下了枪,顾断冷汗刷刷的往下流。“哼,不要以为我怕了你,你以为我找不到?还没有人可以威胁我。”“干爹你想,如果他知道神惜已经死了,他会不会等到你找到他的那刻?”顾断手心里全都是汗,他不想让祁父死,顾冥则也不想让祁父死,在这一点上两个人的目的是相同的,他拿这点来威胁顾冥则只是盼望顾冥则一时反应不过来。顾冥则果然担心这点,他的脸色稍微变了变,但很快就好似没有变化一样。“我现在不杀你,如果你不说出来他在哪,我就先崩了顾风再崩了你。带走!”顾断的手枪被甩到了一边,双手被死死的勒在背后,有人推推桑桑的带他上了船,而他们开来的那条船正在以并不缓慢的速度下沉,直到完全没入海中,顾断冷漠的看了一眼,这也算是顾冥则变相的发泄自己的怒气。天光见亮,汽艇开始自己运行起来,男人便腾出手抱住姑娘,不住的跟她说话,姑娘倦倦的,只是勉强扯起一丝微笑,原景和祁父期间分别给姑娘灌了血,两个人脸色都有些苍白,一晚上的疲累到现在滴水未沾,几个人的嗓子都干涩的难受,在海上被太阳一晒更是折磨的无以复加,他们如今脑子里就只想着大陆,这是唯一支撑他们不在海面上崩溃的精神支柱,汽艇的速度越来越快,飞溅起的海浪让几个人感到一丝凉意,甚至生出强烈的喝海水的欲望,但是这里两个中医两个极具专业素质的绝顶杀手都明白要控制自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