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约正在分拣快递,中年发福老板揪着一个干巴巴瘦的的男孩子让他去另一个地方上架快递,到了那个地方又嘴不停的「教育」他。这时「叮」手机屏幕亮了。榆约看一眼老板,蹲着把手机放到他看不见的一侧,一打开就看到了醒目的「星」字,只是还没解锁手机,对方又撤了回去。她一愣,眼中变化晦明不定,想让我知道?那撤回干什么?还是在她抽空冒着被老板发现教育的风险偷看的情况下。解开锁,耳边还响着老板的声音,手不听指挥的打下又发送,“没事吧?”对方迟迟不回复,榆约有点烦躁的撤回消息,过了一会,她叹了口气,又重新发了一遍,“没事吧。”不知过了多久,白彴被摇醒,一睁眼夏安得一张大脸近在咫尺,吓的她一哆嗦。随后耳边听到代程学姐的声音,“没事,你们多注意点她的脚。”接着是于游的声音,“好的,谢谢学姐,麻烦学姐了。”代程走了后,那两人一把拖起来没睡醒还被夏安得吓了一跳的白彴,两人一人一个胳膊的抬着。“我胳膊没崴。”白彴用没睡醒带着点沙哑的声音无奈道。走到广场中央,白彴胳膊酸得不行,挣扎的从她俩「密不透风」的保护里抽出来,抽空看了一眼手机。一打开,眼中倒印是榆约发来的“没事吧。”白彴顿时心里一阵欣喜,眼中却溢了一层泪水,她眨眨眼,把泪水憋回去,强压制的回了一个,“没事啦——”于游一挑眉,“脚崴了还不耽误您回消息啊?”白彴完全不理会她,也完全理会不到她,只把胳膊往她脖子上一搭,“回去……回去——”然后就看到三个人,中间那个一蹦一跳,旁边的两个人艰难的担着她,右边的人终于忍不住,重重给她后脑勺来了一下。9、九手续办理的过于顺利,顺利的似乎有点不正常,然而什么不正常的事也没发生。倒是白彴不正常起来。自从那天的一见后,白彴恨不得把九年没说过的话全都补上,榆约一分钟没看手机,消息就十几条,以至于最后把她拉黑了。不同于之前所有,这次拉黑白彴反而高兴的很,坐在车上呵呵傻乐。白彴家住在一个小村子里,百户人家多,和厦门镇子差不多,但没有那么发达。最近几年铺了路,不再像小时候雨一下就泥水不断,人都下不去脚。露在外面的墙体也刷成了一样的颜色,灰色的边白色的里,雨一刷交辉成与天空同一颜色,使人仿佛置身于十几年前的孩童时光。街道的大体样子没变,变得只是人。白彴打了一个黑色缀着点点金色星光的伞,却也只能遮住头,皮箱裤脚都「洗了个澡」。到处的高低差让水成股的流入大路,人一不留心就会踩的激起水花,溅一身雨水。她家住在第二个阶梯上,需要经过几个大坡,到家门口已经精疲力尽了。白彴站在门口,调整好呼吸,“妈!我回来了!”白彴母亲闻声迎出来,她家金毛狗飞扑过来,两只爪子死死抓住她的裤子不放。白彴揉揉它的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还得一会儿呢?”白彴母亲拽住狗的后脖颈让它自己一边玩去,布满老茧的手不停的接过她的皮箱。白彴白色牛仔裤上留下两个泥爪子印。她注意到母亲手上有淡淡的蓝色,指甲缝尤其颜色深。这是乡间常用的一种防树生虫子的药,俗称蓝矾。用蓬头的管子给树撒药的时候总不免随着风扑的浑身都是。不用说弄到脸上,只上了手就麻疼不已。白彴手接过母亲拉着的皮箱,“我来吧,车本来晚点了,后来到的时候却早了,回来也就早了。”一进门,桌子上的绿油油的菜混着暗红的肉,不用闻只看就是家的味道。还有好几盘各式各样的肉,一碗白白花花的大米饭。“米饭都冷了,再给你新弄点。”母亲端起那碗饭又放下,喃喃,“算了,等会我吃这个。”白彴看着母亲的背影,她知道母亲一般这个样子,一定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又不会表达,只能「献殷勤」。心中仅剩的那一点从学校带回来的埋在心里深处怨气,烟消云散了。“好了好了,再去弄一碗,这碗放锅里再热吧!”白彴快步走向桌子,笑语无奈的说。现在虽正值盛夏,地里的农活却不多,天气又很热,每天早上六点多去干活,到了太阳升起来阳光直射的时候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