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她将医书上那一页高高举在陆九霄面前,“世子你看,我找着了,不是什么无可救药的毒,只是西域的花杞子。”陆九霄瞥了眼那书页上的小字,目光落在她皓白如雪的腕上,夜风四起,姑娘额前的几缕散发被吹得飘飘扬扬。那双皎月似的眸子,亮盈盈的,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璀璨上两分。酒劲上头,男人横过一只,半圈住她的腰肢,将人提到了门槛内。沈时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措弄得一愣,扬起书本,道:“这个是——唔!”陆九霄拉开她举着书的腕,低头咬住那张吵得他耳朵疼的小嘴。咬得她唇都要破了!正此时,唾液吞咽之间,一股酒香划过她喉间。暖手炉男人指腹摁在她的下颔,微一用力,就迫使她打开牙关,柔软的粉舌被唇齿攥住,吮、咬、甛,百般折腾,至麻至酥。最后,甚至都没了知觉。须臾之后,沈时葶喘不上气,拍着他的肩,“唔唔唔”地叫唤,陆九霄才大发慈悲地退开半寸。饮过酒的眼尾泛着浅浅的红,他目光掠过小姑娘逼红得眸子,下滑至那张殷红的唇瓣,眼尾微挑,道:“吵死了。”“我没有……”小姑娘双手捂着唇,小声辩驳。她后悔极了,早知,早知就不来了。“没有吗?”陆九霄垂眸,纤长的眼睫在月色倒映下更显浓密,高挺的鼻梁镀上一层冷白,不得不说,眼前这个男人,当真是俊美过人。那双似醉非醉的眸子,蕴着化不尽的墨色,与他清醒时那副高高在上、睥睨万物的神色,截然不同。可又一时说不上何处不同。晃神之际,那张脸蓦然往下凑了两分——陆九霄耸了耸鼻尖,无意擦过她的脸颊,惹得沈时葶瘙痒难忍,脖颈出立起一片鸡皮疙瘩。“世子。”她推搡了一下。陆九霄充耳未闻,继续往她脸颊嗅了一下,低声道:“沈时葶,你抹了什么,这么香。”不及她应话,一阵柔软湿腻的感觉传来,男人似品尝佳肴一般,在她白嫩的肌肤上一下一下甛吮,一只手还捏着她的耳垂,把玩似的揉搓。她重重阖上眼,浑身僵硬。她怕他咬她。可他并未。男人闭着眼,从小姑娘脸颊一路向下,甛舐她白嫩嫩的脖颈,至多也仅是在锁骨两处硬邦邦的骨头上啃了两下。襦裙已落地,他伸手去勾她的亵衣。沈时葶下意识躲了一下,就见男人挑起眼尾,看她一眼,她便老实了。最后一丝遮羞的也没了,她才破罐子破摔,攀上男人的臂膀。她一向知道,顺着他来,能少疼一些。支摘窗下,少女玲珑剔透的身子被仰放在窗槛上,一头乌发吹落至地,与窗下的几盆袖珍椰子嫩叶缠绕,粗糙的石台与木栏,都硌得她臋肉生疼生疼的……喘息之间,她高高仰起细白的脖颈,一抬眸便能望见黑夜高悬上的一轮明月,一半藏匿在乌云之中,只剩月牙那么点大小,也依旧将玺园照得亮堂堂的。她眨了眨眼,有一瞬的恍惚。从前她怎么也不敢想,自己竟能在星辰之下,行这种不体面之事……思此,她悄然一叹,大有种认命的意思。但这种心思一生起,她便惊慌地瞪大眸子,可还不及她在心上暗暗谴责自个儿,一声破碎的莺啼便从她喉咙里溢出。她急急忙忙抬手捂住唇。陆九霄额间的汗顺着下颔低落,他捏了捏小姑娘的嫩肉,凛然道:“别喊。”她点点头,被逼出了点泪,再没出声。从窗台至床榻,一共两回。医书掉落在支摘窗旁,风一吹,翻过两页,无人问津。陆九霄一手压在她的肚皮上,酒意上头,沉沉阖上眼。沈时葶动了两下,思量拖着这两条酸痛的腿从东厢走至西厢的概率,干脆背身蜷起身子,缓缓入眠。夜里,陆九霄不适地收了收长臂,一具小身子嵌入他怀中,散发着温热气息,源源不断从他手心传来。他似是坠入了一个漫长的冬季,有个人塞了个手炉给他——是万和十七年的十一月,寒风肆虐,天凝地闭。贺家的一座屋顶之上,坐着一抹绯红和一抹玄色,是少年时的陆九霄和贺凛。二人冻得唇都紫了,缩着身子,两手藏于宽袖之中,说话时都冒着白气。陆九霄眉眼中满是不耐之色,口吻僵硬道:“哪有七星?今夜等不到,我宰了钦天监那帮老头。”贺凛已然冻得吐不出话,难得附和地点点头。正此时,身后传来瓦片松弛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