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死。
徽月道:“你走太早了,回春堂的药我帮你端过来了。还有禁林里的事……我想和你谈谈。”
后面那句她特地压低了声音,以至于其他人望着她贴在门上的双手发愣。
他声音冷淡:“不需要。”
她捏紧手,压抑住烦躁:“你这次拿了第一,奖励我也帮你拿过来了。”
路今慈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我倒不知道宋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怎么?昏了几天脑子也坏掉了。”
拿一颗根本就不会给的糖来钓人,被钓了一次,就不会再上钩第二次了。
徽月忍住破门而入的冲动,勾唇道:“不要?行,那我去给周师兄便是。”
下一秒,门缓缓推开,路今慈满脸阴郁地站在她面前,眉间发青,面色像是在水里泡了许久的邪魔一样苍白。
影子笼罩在她身上,徽月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他看向她空荡荡的手,讽笑:“这就是你说的奖励?”
徽月身后弟子们面色不善,难道不是吗?
给他的,奖励。
她对守候已久的弟子们使了个眼色,弟子们一拥而上,他最初还能躲过去,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被硬生生拖到院落中央,衣服被石砾磨出许多口子。
“戒律堂执法,路今慈你可知错!”
棍子落他身上,路今慈擦干嘴角的血,抬眸看向的却是宋徽月:“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扶着凳半跪在地上,面容有些狰狞,衣角的血水落地上就快形成小河,他竟没喊过疼。弟子们停了手,也知道再打下去会出人命了。
“我喊停了吗?”
徽月想亲自把他打一顿,手伸向木棍又嫌手脏,顿在半空被路今慈敏锐地察觉到。
她说:“路今慈你也别怪我,你自己抢人蛟珠被罚去寒冰窟不知悔改,比武前夕还公然违背仙山律法炼化蛟珠,这是你应该受的。”
她手背在身后,莞尔对周围人说道:“打吧,打到他忏悔为止。”
因为她知道,路今慈啊,他是不会忏悔的。
一声接着一声闷响落下,少年无声地抬头看她。禁林的魔气还是有影响的,他内息紊乱,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徽月听他身上骨裂的声音满意地勾唇,这落在路今慈眼中是莫大的残忍。
她随后发现却发现,路今慈在笑。
挑衅,阴冷,没有一点悔过的意思,就像一只邪魔那样冷血无情,生来就是坏在骨子里的坏种。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过神来。
“徽月姑娘,他晕过去了。”
徽月低头看少年躺在血泊中昏迷不醒,他鼻梁额头等各个地方青一块紫一块,这就昏过去了,真是便宜他了,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