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罗嗦!」
「嘿嘿嘿……」瑞蒙转过头,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额头正对着枪口,「让我猜猜你刚刚在想些什么。哦,一定是想杀了我,再把你和王子的关系当成秘密隐藏起来……少尉,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是天真还是愚蠢?你居然还想帝国的皇太子在一起……你们之间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即使能瞒得了他一时,联盟也总会将这件事揭露,到时候你猜他会怎么想呢?他一定会认为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惺惺作态。或者你想默默的离开,不把dna交给联盟就这么消失……那也不可能,联盟复制出的和你一模一样的实验体还有不少,如果你一声不吭的走掉,一定会有另一个‘里维’顶替你的位置来到你心爱的小王子身边,享受着你享受过的爱情,听他说着对你讲过的甜言蜜语,和你一样跟他做爱,最后用同样的办法偷走他的dna。所以,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和我一起回到联……」
「住嘴!」里维死死咬住了嘴唇,直到牙齿咬破皮肤透露鲜红的血色。
看到这样的颜色,瑞蒙却更加兴奋,几乎手舞足蹈「怎样?你嫉妒了,还是吃醋了?一听到可能会被另一个人代替,是不是觉得气得快要发疯?啧啧啧,很可怕啊,少尉……你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吧……」
瑞蒙失去控制的演讲忽地戛然而止,身体也仿佛瞬间石化,因为他看见里维拉开了枪栓,一寸寸抠动了扳机。
「不!你不能……你疯了……里维,你怎么能这样做?!你在开玩笑吗?这一点都不好玩,不……你不是认真的,我不相信你真的会这样做,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仿佛预知到最终的结果又根本不敢相信,少年发疯的摇着头,眼中突然流出血一般的眼泪,整张脸上的伤口在极度恶狞的表情中连成网状,将原本清秀漂亮的脸分割成碎片,他突然从喉咙中发出被挤压变形的叫声,「啊--!里维,我诅咒你,凭什么,凭什么是由你来终结我的生命,我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只差一点我就可以成功了,可以杀掉你,可以获得自由,但是都是因为你,因为有你--!我要用自己的一切诅咒你永远不能和帝国的皇太子……」
「砰--!」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在前额爆开的血花中向后仰去,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死不瞑目的少年瞪着充满恶意的眼睛,用力到眼眶都要裂开的程度,那目光一直落在里维脸上。
r>喷射状的星星点点的血迹溅在里维脸上,在看了瑞蒙一会儿后,他伸手抚上少年的眼皮,想将这双不能闭上的眼睛合拢,但是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成功。
又坐了一会儿,里维抛下手里的镭射枪,摇摇晃晃的向客厅走去,他打开电视,在沙发上蜷缩起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但之前杀戮的对象都是敌人,而这一次他亲手杀掉的是同伴。尽管他现在一点也弄不清自己究竟是该归属于帝国还是联盟,尽管杀掉那个少年的决定是从意识到他可能威胁到罗杰希尔就确定好的,但不管怎样都不能辩解,这回他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才夺取了他人的生命。
好冷,冷到连呼吸都快要被冻住了。
仿佛身处冰天雪地之中,里维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窗外透出薄薄的晨光,片片盘旋的雪花手牵手的荡漾飘落。
严冬终于到来了。
在这样的寒冷中,他却似乎听见了罗杰希尔的声音。
茫然的抬头寻找,里维发现那是刚刚打开的电视中二十四小时滚动播放的新闻。
「是的,皇室刚刚已经确定了。」背景怡人的画面上,皇太子优美的身姿被簇拥在记者们的长枪短炮中,「最后的公开选妃项目是驾驶梦幻战机:thebloodthirstyeen,父皇、大公和我都一致同意--谁能协助我将这架‘女王’开上天空,谁就是这场比赛最后的胜利者。我衷心的期待能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一起驾驶着这台战机在宇宙中航行……」
再次站在「嗜血女王」的驾驶室中,少尉回想起上一次的经历,几乎有了恍如隔世之感。
唯一相同的是,与那次一样,现在的tbq中,也只剩下了他与皇太子两个人。
一到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罗杰希尔就明显放松许多,相比刚刚面对媒体和公众的得体优雅,此时的王子的表情和动作都更加符合他的真实年纪。
「怎么样?少尉,我很聪明吧?」皇太子偏着头,用一种不常见的邀功语气说道,「把你安排在第一个登上tbq,只要我们开着它在帝都的上空盘旋一周,其他人就该自动弃权了。我不想让你以外的人接触到这台战机,在我的成年礼上,你也作为我的副驾驶好吗?那个时候,我们的婚礼就可以一起举办……」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很不好意思将话说得如此明朗,「喜欢你的这份心情,真想立刻就让所有人知道……」
--让所有人都知道。
罗杰希尔是这么想的,也正将其付诸实施。
就在tbq即将升空的现场,人山人海中,所有皇室成员都已经到齐,连从来不愿出现在公开场合的奥菲大公也已经到场。只等那个唯一的人选出现,帝国皇帝就会马上宣布皇太子妃的正式产生。
他是真的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看着罗杰希尔脸上无法压抑的喜悦,里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阵绞痛。
一切都来不及了。
瑞蒙没有经过处理的尸体就在近卫官的宿舍里,寒冷的天气使腐烂有所延迟,但过不了多久总会散出恶臭。有关王子的所有dna样本被销毁干净,那些曾经存储在电脑中的关于他的一切也早已删除,什么都没有留下,以后甚至连借以怀念的凭证都不会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