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是银鳍·塞廖尔的亲戚,像我一样可有可无的亲戚。在[黄金学院]学习的时候与银鳍·塞廖尔同级,每次都想从其手中争得年级首席的位置。这个怎么都赢不了的男孩在毕业典礼上向银鳍·塞廖尔发出了格斗挑战。所以,这场格斗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然而那个男孩却意外获胜了,在周围一片喧哗中,几乎为自己的胜利发了狂。但最终事实并非如此。后来观战的人群中有人对结果提出了置疑,置疑的结论是银鳍·塞廖尔当时用的只是普通的练习铁剑,而那男孩用的是高等级的战剑。他们认为银鳍·塞廖尔相当于用空手与他对决。就这样,谣言四起,充斥在男孩的周围。那男孩经受不住跑去理论,银鳍·塞廖尔给他的答复就是:‘难道你不想获胜吗?还是,你为了从失败的感觉中解脱出来,不停的在我与众人之间演戏,不断的梦见自己取得胜利?我的堂兄,你看,到底是哪一种?’后来那个男孩就自杀了。”
‘哐’的一声巨响,干枯的五指敲击出剧烈的响动,剌耳的吼叫声使我蹙眉——
“谁都没看见,当时谁都没看见那家伙在冷笑,他在冷笑。”
脑中突然出现银鳍·塞廖尔的那张脸,我低下头,身体的晃动带动右手臂膀上缠绕的铁链。‘哗啦’一声波动虽然轻微却唤醒眼前癫狂不止的人,他喘着粗气喃喃——
“艾琳娜很温柔,虽然不是美丽无双,族里比她美丽的多的女孩也大有人在,但她却是最好的。艾琳娜从小受家族的照顾,因为她的父亲在族中身份不低而且战亡沙场,所以她是族里唯一一个因长老的吩咐而受过银鳍·塞廖尔照顾的人。虽然这样,但她好象有些惧怕银鳍·塞廖尔,每次都避免与其正面相触,如果遇见就会避到角落里。”
声音中露出不同寻常是柔和,那样的温和仿佛脱胎换骨,好象先前的种种失控表现完全是另一个人所为——
“她对我很温柔,每次格斗课受伤后会主动帮我上药。我因为一直笼罩在银鳍·塞廖尔的光环下不受人重视,只有她会安慰我。我以为她懂我,我以为她是喜欢我的。可是,可是不是那样。”
愤恨瞬间覆盖所有思绪和声音,激烈的神志重新占据全身——
“就在某一天,我向银鳍·塞廖尔提出用高等级武器、动真格的比斗时,她却千方百计的阻止我。我很愤怒,难道她不明白我只是想摆脱光环,不想一辈子都笼罩在银鳍·塞廖尔的阴影下吗?但是让我更愤怒的却是银鳍·塞廖尔在场上的态度,他只是站在那里,连武器都没有拔出来。他的第一个攻势我避过了,我闪到他身前鼓足力气挥刀的时候,他同时拔出了剑,但只伤到我的半边脸,我躲过了要害。我以为我要胜了,但却没有砍到他,我砍到了艾琳娜。就在那一瞬,艾琳娜挡在了银鳍·塞廖尔的前面,完全承受了所有攻击。看到艾琳娜满足的喘气,满眼的爱慕神色我才明白她爱的是谁。为了爱,她可以做任何事,只是那个人不是我。。。。。。所以这场比试应该是我胜了,是我胜了才对,他没有砍中我的要害,但是我的剑没偏。我以为我能看见他的屈辱表情,但是他却在轻笑,那样的怜悯,那样的神态,好象输的人是我。我没有输,没有输。你说,是我胜了,是我胜了是不是——”
兴奋的叫声,急于求证的渴望让他再一次陷如疯狂,在他扭曲的嗓音里我读出了那么长久来对结果的偏执。瞪大的双眼,狰狞丑陋的疤痕,痉挛的面部神经,紧握栏杆的双手。他热烈的注视牢笼内的我,一次又一次的询问——
“是我胜了,快说,是我胜了,一定是我胜,他笑是因为痛惜失败而笑,肯定是,肯定是这样——”
面对眼前癫狂不清的人,我抬起头注视他的双眼,勾起嘴角淡漠道——
“如果他输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对于银鳍·塞廖尔来说输还不如死。所以输的人是你,但是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牢笼外的身影如遭雷击般的倏然起身——
“啊——闭嘴,闭嘴,你这种人懂什么,懂什么——”
一阵剧烈的风刮进笼内,风口就像镰刀一样呼啸在身上,身体被猛烈的打击,疼痛一下袭来让我耐不住吐了口血。手腕上的铁链因为强力的拉扯把手臂的皮肤磨出血痕,不出一瞬就已经血肉模糊。他突然收回攻势,牢笼内霎时恢复正常,我用左手捂着胸口粗粗的咳嗽喘息,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回望他。
他半蹲在地上颤抖,然后如同受伤的动物般呜咽,虚弱的贴在墙上缓缓移动离开。待他的气息完全消失后,我轻轻高举右臂,用以缓和手腕上的疼痛。心下暗暗思忖,他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用意?
我猛的抬头,但视线却只触及到满室的暗色墙壁。
“狮王?是狮王吗?”
“是老子——”
“你在哪儿?”
“老子在你隔壁的笼子里——”
隔壁?于是我仔细竖起耳朵,道——
“你也被关起来了?我还以为和你失散了。”
“老子和你一起被关的——”
“那怎么等到今天才和我说话?”
“因为老子一直到今天才有力气和你说话——”
的确,声音飘飘渺渺的有气无力。我突然想到以前在书中读到的关于神族监牢的内容,随即道——
“他们是不是用了一根细细的链子来栓你?”
“是啊,这个链子很奇怪,看上去很细,但怎么都挣不断。自从被这链子捆上,老子就无法变成人形而且还浑身无力。你知道吗?老子现在被他们钉在地上,连头都不能动。真够窝囊的,老子还头一次被人钉在地上,而且还是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