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蚌跃出水缸,用灵气裹住自己,蹦到了主人的怀里,往他的衣襟里钻。随着修为增长,它现在可以变成巴掌大的袖珍体,白白净净的壳,莹莹亮亮透着浅粉,双壳生长着漂亮的纹络,前些年不显,近一两年细细观察其纹络,隐约间带了丝丝缕缕若有似无的天地法则。
有书曾写:卜之琼茅,蚌壳之闲,茫然不得影响。家中藏书颇多,闲来无事温元清就爱翻阅,在数本书中见过只字片语,蚌的外壳,是可以用来占卜的。也就是说,并非错觉,若老蚌有一定的气运,他日有所成就时,是可以窥得三分天机。可以说这是它的天赋,往这方面有意识的多多培养,于占卜一途它虽为精怪却比修士要容易的多。
幼子身怀大气运同时也戾气缠身,福祸俱存,在发现老蚌双壳的纹络隐显天地法则时,温元清就时常查看占卜命理有关的书籍,他想引导老蚌成为占卜师,有了这镇宅之宝,安危上能多几分保障。就是不知老蚌是怎么想的,五年光阴一晃而逝,它却依旧是软软糯糯的嗓音,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连性子也是天真单纯。别说想法,它都不会思考。
温元清不欲多加干涉,就连幼子他都很少插手,想修什么道,就得自己去悟,方能道心坚定,步步稳扎。狗狗亦是相同,对于老蚌自然也是。凡草木鸟兽既然生灵,无师自通成了精怪,便是有仙缘的,冥冥之中有天定,能否成就大道均看自身造化。
还是自己学吧。左思右想不得法,温元清折了个中,他自己学占卜命理,借老蚌的双壳观其福祸,应该是可以的。看的多了,他对这方面还是很感兴趣。于修道一途,他是顺其自然随心所欲,便是不学占卜,每日也会整整草木拾掇琐碎,炼炼丹偶尔酿酿酒,然后是看书,端是惬意逍遥,一天只修炼三四个时辰,速度却不慢,琢磨着这是和他的道有关,如此便愈发不愿干涉家里其余人的修炼,除非自个过来寻问,才会指点一二。
“我准备在书屋里窝一天,要不要将你送微山湖?”温元清用神念问着。隔三差五就会送老蚌去微山湖玩耍,晚间它自己会回来。
“不去。我要陪主人。”虽有点心动,可老蚌还是一口拒绝了。
“我把水缸移书屋里。”
随着修为的增长,老蚌可以离水一段时间,发现这个事后,它晚上就不爱呆水里,总喜欢变成小小的袖珍体溜到温思淳的床上,狗狗也会睡在床上,寒石也是,四个凑一块都能赶上一场大戏,总要闹闹腾腾一阵才睡觉。
“不要。我就窝在主人怀里。”
温元清听着笑了。“随便你,一会可别喊闷。”
“不会!”
温元清进了书屋,炕上摆着书桌,书桌上摆着他看了一半的书。窗户是敞开的,临着后院的草木,有风,风里夹着淡淡的药香,阳光斜斜的落进屋内,铺满半个炕,屋里的书香,与暖暖的阳光相缠相绕,气息清悠雅致,暖暖的带着微微灼意,格外的美好舒服。
室内静悄悄的,唯有浅浅的书页翻响,老蚌一点点的自主人的衣襟里挪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就怕打忧到主人看书。
“闷了?”温元清低头看着胸前,伸手把小小的老蚌拿在手里。“晒晒太阳吧。”把它搁在了手旁。
“我要呆这里。”老蚌大着胆子,跳到了书间。这样,主人翻页的时候,就要先拿起它。
温元清嘴角含笑,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看书。然后,翻页的时候,并没有拿起老蚌,直接就翻过书页。
“主人,主人。”老蚌急急的滑到了书桌上。
温元清轻笑出声,把它又捡回了书间。“知道了,翻页的时候,会先把你拿起来。”
“主人,是世上最好的主人。”
软糯糯的声腔,比狗狗那谄媚的口吻要动听多了,温元清眉角眼梢都染了笑意。不知思淳和小宝走到哪了,拘了五年才出门,怕是得尽着兴的满山撒野了。想着幼子欢天喜地的模样,温元清脸上的笑加深了几分。
可惜事实却不如温元清想像,甚至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温思淳和狗狗似一阵风奔出了晋江城,往最近的一座大山疾去,如今修为增长,学了些基础法术,还有保命的缩地成寸,又有父亲说的三日内,他就不乐意在周边的山里玩耍,早五年前就玩腻了,现在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他得去更远点的地方,至于方向,有寒石这小祸害在,完全不是问题。
在寒石的撺掇下,温思淳和狗狗去了数千里外的,道源界有名的三大山脉之一的南岭山,山中资源丰富,四大道观之一的西屏观便坐落在南岭西端。此山地广物博,温思淳和狗狗自然不会往西屏观撞,他们特意绕了弯路避开西屏观进了南岭山,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山,可把俩个欢喜坏了,满山遍野的乱窜,看见好的就往乾坤袋里塞。费了五十灵石买的,比父亲的还稍稍小一点。
进了深山,人迹罕见,自打狗狗会言人语,温思淳便习惯了和它说话,在外面人来人往的还知道顾及,这会玩嗨了,周边又没有人,便如同在家里般,一言一语说的好不热闹。寒石眼馋的很,时不时的会用神念出声,他俩就顺嘴给回应了。
崔兆辉御剑路过,听到下方有说话声,嗓音稚嫩年岁尚幼,甚是活泼,他有点好奇,这可是南岭深山的地界,怎么会有小孩?便低空御剑看了眼,仅一眼他就收不住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闪过!这是他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