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拽紧帕子,神色略显害怕担忧。
麻二乃是她远方侄子,向来信任与他,若是交代点什么出来,那就大事不妙。
见马车停靠,叶夫人忙不迭扬起一个温柔和蔼的笑容迎上来。
“依依外出回来了,我正好有事同你商议。”
我纤细手指掀开布帘,却瞧见她居然朝我伸出手,还要搀扶我下马车。
还真是破天荒了。
早上出门前还跟我甩脸子来着,刚才我又抓了她的人,此刻态度却这般殷切,恐怕没什么好事。
我瞥了一眼,抬手却落在绿萝手上,款款下车后,朝她恭敬笑了下。
“母亲这是有事寻我?不如进府再说,这里站着终归不妥。”
“免得让人看笑话。”
我刻意加重笑话二字,估计落入叶夫人耳中,就带着些嘲讽意味。
果不其然,叶夫人险些没维持住笑容,陡然想到什么,笑容愈发灿烂。
“你说得对,我们好生坐下聊。”
待我踏入府内正厅,丫鬟正忙前忙后搬走厅堂的金银玉器以及摆设,原本奢华富贵的厅堂此刻显得有些空旷。
我勾唇冷笑,前世就这般惺惺作态。
当着自己面将这些昂贵摆设搬走,她又不主动开口,逼自己心软主动询问,她再顺势哭穷。
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从我这里拿走一大笔钱。
我那时不懂。
听她说是婚宴为了体面办,让我风光的入门,花费颇多,府中一时周转不开,只能倒卖金银玉器。
可如今想想,前世的自己蠢笨如猪,压根没看出这就是专门为自己设的陷阱。
若是真的周转不开,爱面子的国公府定不会光明正大倒卖这些府中财物。
此时的我,只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随意找了处椅子坐下,身姿端庄优雅,含笑轻瞥。
“母亲有何事,我院中还有账本需要核算一二。”
此话一出,叶夫人笑容僵硬。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是心软愚孝的我,怎么今天这么冷硬。
根本就不接她的话茬。
不一会儿。
厅堂东西几乎都快被搬空,倒是显得空旷与凄惨。
见状,我心中颇为想笑,假借喝茶遮掩上扬的嘴角,心中只觉无比畅快。
这次,我绝不会主动提出要帮助国公府邸渡过难关。
这道貌岸然的叶夫人,还想得了便宜卖乖,我就这样晾着,谁先受不了,谁就处于被动。
之后我摇晃手中团扇,也不搭话,气氛倒是颇为尴尬起来。
叶夫人脸色越来越阴沉,让一侧搬东西的丫鬟不知该不该继续,战战兢兢的站着。
最终,叶夫人按耐不住,取出一样东西,颇为郑重其事放置在我眼前。
“这是掌家对牌,如今你也嫁了进来,执掌中馈诸般事宜也该交给你,毕竟你才是我们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日后昊儿承袭,那你就是国公夫人,人人艳羡的存在。”
“宋离以后入门,顶多算是平妻,她就算愿意,也没资格的,还是你最为孝顺知礼,肯定不会让我过多操劳。”
交了对牌,但最后她还不忘以孝道压制于我。
我神情冰冷睨了一眼,不动如山。
这玉制对牌可是烫手的山芋,万万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