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荒年享受杀人的快感,虐杀会给他带来极致的享受。
翻来覆去的,许弥睡不着了。陈荒年被他闹得也睡不着,伸手拍了他屁股两下,低声呵斥道:“别闹了,睡觉。”
外面有人放鞭炮,许弥咂嘴道:“吵死了,睡不着。”
“一会儿就放完了,老实点,睡了。”
许弥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敢说出自己的顾虑。他知道,陈荒年意识不到自己的想法反社会,陈荒年在国外进修过心理学,但他还是能干出杀人放火这些事,证明他自己觉得自己很正常。
就是人的劣性,看不见自己的错误。
这一个晚上许弥都没睡着,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爬起来,坐到窗台边,怪惆怅地叹息两声。陈荒年给他披上一件羽绒服,轻声道:“早上冷,别在这里站久了。”
洗漱完,两个人下楼。他们起的早,陈荒年他爸还没醒,店铺没开门,黑漆漆的。
陈荒年把门打开,“你走慢点,别碰着东西。”
两个人迎着清晨刺骨的寒风出门去吃早餐,许弥想起来某条巷子里有一家包子铺,那里的包子馅多皮薄,一口咬下去,满满都是肉。可是后来他回到老家的时候,那家包子铺的老板已经去世了。
他一时间有点嘴馋,就跟陈荒年说要去那里吃。
到了包子铺,买了一块钱的包子,整整有五个。许弥一边感叹现在的物价真便宜,一边又让老板给他拿了两杯豆浆和两根油条。
陈荒年付了钱,陪着他坐下吃饭。
许弥也只是过个嘴瘾,喝了半杯豆浆,包子也只吃了一个半,就吃不下了。陈荒年见他吃过了,才接过他吃剩下的包子,半点也不嫌弃。
上辈子他们两个最穷的时候,就吃不起饭。那时候陈荒年脾气比现在还要沉默冷淡,完全不跟外界交流,只跟许弥一个人说话。
那段时间,买了食物,就是许弥先吃,吃完了才轮到陈荒年。
陈荒年说:“晚点买点年货,再去你家。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别跟你妈起冲突,该做的事情做完了,就赶紧回来。”
许弥说:“我想要你陪我去嘛。”
“我没名没分的,没资格跟你去。”陈荒年淡淡地说,“我会在附近等你的。你要是受委屈了,就出来找我。”
许弥听得很不是滋味,委屈巴巴地说:“我也想给你个名分呀,但是这年头哪里有同性恋这个说法呀?我要是跟我妈说我喜欢男人,她非得把我腿打断。”
“好了。”陈荒年叹口气,“别跟你妈顶嘴,别惹事,我不在你身边,帮不了你。”
两个人吃完饭,在街边的小商店里买了几个红包壳子,陈荒年往红包里面装了钱,全部递给许弥。
许弥见钱眼开,咧开嘴笑,“老公你给我这么多红包呀?”
陈荒年敲了他的额头一下,“不是给你的。给你妈妈和爸爸的。你现在已经脱离了家庭,过年回家,是要给红包的。不准私吞,听见没?”
说着,陈荒年又去买了两箱牛奶。这年头牛奶可不是便宜货,许弥都没怎么喝过。
许弥问:“这也是给他们买的?”
“嗯。”
“那我呢?”许弥不高兴了,“我的新年礼物呢?我的红包呢?”
陈荒年只好给他包了个红包,五十块钱,在这个年代算巨款了。但许弥不满足,嘟着嘴说:“你对我的爱,就值五十块钱呀?”
有时候陈荒年感觉许弥就像一只貔貅,专门吞金,只进不出。但许弥这个性子是他亲手养出来的,许弥的娇气也是他自己惯出来的。俗称自作孽不可活。
他只好又给许弥添了两百块钱,许弥也顾不得二百五的含义了,喜笑颜开地收下来了,笑嘻嘻地说:“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陈荒年无奈地瞥他一眼,“我再跟你讲一遍,把红包给你妈,嘴甜一点,别惹是生非,否则挨你妈揍了我帮不了你,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
陈荒年帮忙把牛奶提上楼,在门外站着,压低嗓子说:“我先下去了。乖一点,别跟你妈打架。”
虽然陈荒年心理的确不正常,但他对许弥是真的宠。正因如此,哪怕许弥已经死在他手上一次了,也没有真的害怕他。
许弥心里感动,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小声说:“我以后一定要把你带回家,给你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