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掩饰的意思。……谢允一向都挺了解景佑陵的,这两个人少年时候因为一场秋猎相识,少年郎的心气高,就算是谢允这样平?的性子,遇上了景佑陵这么一个出众的少年郎君,也难免起了比较的心思。后来比试以后,他也输得心服口服。旁边的奴才悄声安慰道:“那位少年郎是景家的三公子,景佑陵。是跟着大将军在朔北待过几年的,所以准头这么好,那也是常事。殿下日后稍加练习,定然不会不如此人的。”谢允也就摆摆手,“输了就是输了,关他以前在朔北有什么事?”景佑陵向来寡言少语,对谁看着有些淡漠。而谢允少时丧母,性子平?,对谁都是这样,一碗水端得平,?他们经常在一起的章如礼经常说他们两个,一个参禅,一个入定,脸上都带着点色即是空的意思,不如早些出家算了。谢允也知道,景佑陵很少会不守时。景佑陵这个人看着冷淡,但是也?所有人认为的一样,他向来端方守礼,也很会照顾别人的思绪,从来不会因为官位高低而轻视别人。现在在这个洗尘宴上不守时,大概是真的有些事情耽搁了。谢策大概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心中有些数的,现在想起来之前的场景还有些后怕,赶紧趁势喝了一杯果酒来压压惊。但是现在这个汝州州牧已经在席子上坐得有些不安了,却还是没见到景佑陵前来。景佑陵不来,自然也是没有办法开宴的,这个州牧大概是在心里想着,自己到底是哪里招待不周了。这样惴惴不安的心思,让州牧更加得如坐针毡。他的脑中将昨日?今天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过了一遍,却还是无果,难道是因为自己?三皇子殿下?郭?光交流过多,大将军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可是自己分明就?大将军打了招呼,但是景佑陵好像是急着安置物资,将自己的那辆马车带着先行前去宅院,只嗯了一声就算是回应了。汝州州牧这位置做得已经不短了,他向来奉行中庸之道,自然也是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但是却没想到今日准备了一个洗尘宴,大将军却没由来地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他有点想不明白。大概又过了盏茶的功夫,那位州牧才终于颤巍巍地开口问道:“敢问两位殿下,还有郭大人。是否下官招待有什么不周之处,让大将军觉得怠慢,所以才到了现在,才……”他话才说到了一半,才终于看到了两个人从厅外走来。汝州州牧虽然只是一个地方州牧,但是对于景佑陵这么一个盛名在外的少年将军,还是有过几分了解的。传说这位少年将军之前曾经在朔北待上过几年,骑射-精湛,几乎是让人惊艳的出挑。年仅十五就已经开始带兵,也是他,亲手创建了朔方卫。朔方卫威名在外,连带着这位少年将军,几乎成为明月清风一般的象征。按道理来说,这样的人,怎么说也应该是媒人踏破了门槛,偏偏景佑陵年纪都到了弱冠了,也没有娶妻的意向。?他一样大岁数的,现在哪有不成家的,而且还不近女色,恪守分寸。结果今年圣上就突然下了旨,将长公主赐婚给了景大将军,这个消息,不要说是陇邺皇城,就说是汝州,也惹来了不少议论。汝州路途遥远,况且汝州只是小城,只有上面的官员曾经进陇邺述职过,所以汝州州牧自然是没有见过谢妧的,现在突然想到了景大将军带着这么一个女人走进来,如坐针毡的感觉只比刚刚更甚。汝州州牧悄悄抬眼看着席上坐着的其他人,就看到了这些人脸上也是如出一辙的惊诧,尤其是那工部尚书郭?光,原本手中还拿着筷箸,现在那筷箸直接从手上哐当一声,落在了脚边。若是他没有记错,端王殿下还是长公主殿下的亲生弟弟,现在景大将军居然在端王殿下的面前公然带着娇妾出行……就算是朔方卫权势喧天,现在这样的行径,也实在是太过荒谬了些吧?尤其是,现在座上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倒是没有什么,自己这样一个无名小官,不会直接被灭口吧?他趁着这段间隙,又抬头看了那站在大将军身侧的人,只觉得生得眉眼秾艳,漂亮得不可方物,难怪现在前去梧州,大将军趁着一段间隙,瞒着长公主殿下,带着这么一个娇妾同行。“长,长——”郭?光显然是这群人当中最为惊诧的,现在这个站在景佑陵身边的,不是长公主殿下又会是谁?他还未说完,就堪堪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