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中有一些是贪图享乐加入教会的教徒,也有被家人朋友诓骗来加入这一场恶心的集会的,共同点是他们不愿受辱。而教会的本质也被揭开,参加一个月的集会之后,“神子”会被他们赐福,显然,是要缴费的。钱是越来越多的,一开始不过几十块钱,与一个月的放纵来比,不值一提,无人在意。等他们开学在意,已经是成千上万的真金白银了,男人要交双倍的钱,女人还要献出身体,更有一部分,不知哪次集会中沾上了毒品,有了毒瘾。这些女孩儿脚踝上系着红绳,上面还穿了一枚哑掉的铜铃。抓到的男人中,有一个被称为神子。幸而他胆子小,又套出了不少话。五年前,高层发生了动荡,他是那个时候被提为神子的,没有那些做了十年八年的懂得该如何守口如瓶。他的话验证了女孩儿们的说法,又交出了几个地址,只说是自己无意之间听到的,不知道这些地址代表着什么。有用的信息到这里戛然而止。吴熠整理好信息,放众人先去用午饭:“一点半回来,先找最近的地址去看一眼。”————那是一个郊外的废弃工厂。吴熠皱了一下眉,上次严斌就是在这个地方挟持了夏眉。祁荼也皱了眉。这儿的空气都有血腥味。他拿出手机,打算把袁源叫来。他们四个人出来,没想到可能有尸体,也没带上法医。张羽荣在后面骂了一声:“又坏了,这信号又闪。”祁荼还在一边打电话,吴熠听到了张羽荣的话,回身问了一句“什么?”王桥吉显然也知道这个情况,插话道:“就在你们俩出事之后,一直都有时断时续的定位信号,代号是‘u’,不知是什么意思。”张羽荣也道:“我开了后台程序自动捕捉讯号了,甚至还模拟了路线但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祁荼也凑了过来看路线图,有讯号的被标记为红色的点,标注了时间,几条不同颜色的线模拟路线。他下意识看向吴熠,他也正看过来,缓缓点了下头,祁茶不再迟凝开口道,“把星移教的集会点放到这张图上。”下一刻蓝色的点出现所有,红点附近都有蓝色的点,定位器移动中留下的红线,也是从一个蓝点指向另一个。定位器与星移教有关。而这条路正向南。“是‘隼’。”“是尤稻。”吴熠和祁荼同时开口,吴熠想明白的是“隼”的目的,他母系曾是星移教的人,现在看来他也脱不了干系,而他一路南下,一旦出了国境,便正是他这样毒枭的法外之地。而祁荼所说的尤稻,则是警方派到“隼”身边的卧底,他十八岁高考后与父母出去庆祝,不料出了车祸父母双亡,他便开始了卧底生涯,这是第十年,他的第四个卧底任务,耗时四年。尤韬,代号“油桃”,但定位器讯号是“u”,他们队接手这个案子后,讯号转到了张羽荣手里。上次任务失败,有的人已经默认他反叛了或出了事。但祁荼不信。“隼”很会玩弄人心,但是尤韬的心意是百死不悔。张羽荣和王桥吉也明白过来,尽管他们没那么相信尤韬,但他们相信祁荼的判断。张羽荣已经开始以星移教的位置为依据预测“隼”下一步的动向了。袁源是这时到的。五人也不拖沓,二话不说往工厂里走。工厂——不,已经不能称作工厂了——它变成了屠宰场。地上有血液干涸的结块,墙上有喷溅出的血迹,大大小小鲜红的内脏与眼球泡在福尔马林中,桌无上放了残缺的肢体和生了虫的骨肉。太过骇人。有的是标本。有的不是。因为吴熠找到了一沓合同——买卖器官的合同。有的是标本,有的是商品。星移教下,掩藏了一个贩卖器官的黑市。王桥吉义愤填膺:“人渣!”祁荼也垂眼不再去看:“真该死啊。”声音消散在空气中,像一声叹息,脸色苍白下更添几分冷意。吴熠牵住他的手:“那就让他伏诛。”下午四点。警局派人到工厂拍照、收集dna等侦查工作。照片中的一部分尸体上在脚踝处有红绳和哑的铜铃——甚至有的铃铛生了铜锈,呈现一种斑驳的绿。这个记号相当于商品标签,档案中有红绳的人都没有吸毒的痕迹。但为什么是红绳和哑铜铃?吴熠看着祁荼心不在焉,决定先带自己的人回去,法医和技侦也用不上他们几个。祁荼却在这时开口:“尤韬……是怎么到‘隼’身边去的?他知道和星移教有关的事吗?这几年传回来的消息从没提到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