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又再写吃的??恐吓小朋友“陈队。”山里刚下过小雨,地上一片泥泞。陈纪锋独自靠在一棵树后头,裤子大腿以下全是泥,夹克脏得不能看,衣服被水浸得透湿,这会儿已经干成冷硬的布块挂在身上。他脸上沾了泥也不在意,嘴里叼着根烟半天没点,听到有人喊他,便懒懒转过头来。红哥也是一身灰头土脸的,山里地不好走,他几步跨过来跳到陈纪锋身边,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疲不?来点儿火。”“唔。”陈纪锋随他给自己点上烟,抽了一口,慢慢呼出白雾,“医生说什么?”“还能说啥啊,人都泡发了,这儿又潮,得带回去验。”一起杀人抛尸案,家庭纠纷,丈夫拿斧头砍死妻子后抛尸。陈纪锋领着人把村子里里外外翻了三天,最后在山里的一个水潭找到尸体。两人面对面站在树下,红哥接近两米的大块头,缩着肩膀抽烟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好笑。他皱眉道,“刚刚他们家儿子打电话来了,说是正在往家赶,听着快疯了。”“给他做下心理疏导。”陈纪锋一弹烟灰,“之后还是找他问情况。”“知道。”这时陈纪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在裤子上随便一擦手,拿出手机看,是卫意发来的消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看就新买的蒸锅,旁边还放着一大袋面粉。接着卫意发来两行字:我买了蒸笼,还有材料,做包子吃。这小孩,还真和包子杠上了。陈纪锋笑了一下,把手机收回口袋。“行了,走吧。”陈纪锋恢复心情,抖了抖夹克上的泥灰,“回去做审讯去。”卫意连着几天蹲在家里做试验,买了一大堆面粉,猪肉,备齐油盐酱醋,跟着网上的教程学着揉面团做肉馅,蒸出五六笼包子都觉得不满意,最后全进了自己肚子里。好在虽然味道赶不上小区门口的那家,好歹没再拉肚子。直到终于觉得水平趋于正常,卫意才给陈纪锋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自己做了包子给他吃。陈纪锋回复说这几天忙,等他消息。卫意就乖乖窝在家里等着。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星期。卫意都以为陈纪锋已经忘记这件事了。但他明白陈纪锋是真的很忙,好几次他睡到大半夜迷迷糊糊听到门外楼道的开门关门声,知道陈纪锋又很晚才下班回家。他这么辛苦,不会觉得累吗。卫意坐在地毯上,脑袋搁在茶几上漫无目的想着。地毯不大,刚好能让卫意躺上去滚两圈。沙发上也铺了很好看的中国风沙发布,茶几上放着一套青瓷茶具,是卫意特地去茶器店里买回来的。茶具边摆一个细颈玻璃花瓶,里面插一朵淡黄的香槟玫瑰。卫意趴在茶几上,手里盘弄着手机,想着要不要再发个消息过去问一下。他刚点开和陈纪锋的聊天界面,窗外忽然传来汽车缓缓驶来的声音。卫意顿了一下,直起身子听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往窗边走去。他拉开窗帘朝下一看,正好看到陈纪锋从车库走出来。这会儿已经快晚上十点,小区里的路灯有些暗,卫意只看到陈纪锋的身影轮廓,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很快陈纪锋就走进楼道,卫意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只听到钥匙被抖出来,紧接着门被打开,合上。卫意又看了眼时间,转身跑进厨房,把今天早上蒸出来的包子热了一圈后装进袋子,又有些着急地从冰箱里拿出土豆,玉米和牛奶,捣鼓半天做出一碗土豆泥,想了想,又泡了点热牛奶装在保温杯里,将这些东西一齐装好,出了门。他敲过对面的门,在楼道里等了一会儿,才等到门开。陈纪锋刚洗完澡,一头短发湿漉漉的,脖子上的水也没擦干,水珠顺着被热水冲得微红的皮肤没进锁骨,将衣领浸出一圈深色痕迹。他只随便套了条长裤就来开门,一见到卫意,又看到他怀里抱着的一堆东西,浓黑的剑眉一挑,看上去有点惊讶,“这么晚还来送夜宵?”“嗯。”卫意有些紧张地点头,好像生怕他说不要,又把怀里的袋子往陈纪锋面前递了递,“哥哥工作辛苦。”陈纪锋低头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刚想说点什么,目光却落在卫意的脚上。小孩出来的急,连袜子都没穿,就穿一双棉拖跑出来,身上也只一套单薄睡衣。可卫意还无知无觉地站在寒冷的狭窄楼道里,昏黄的楼灯从头顶落下,在他白净的脚踝上落下一圈浅浅的光辉。陈纪锋其实已经在外面吃过晚饭,但他终究没狠下心拒绝,最后还是接过卫意怀里的袋子,说:“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