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的车停在距离校外不远的地方,在许闻洲准备继续前往公交站的时候被一双修长的胳膊拦下:“不是该去医院换药?”
倪漾很不想跟他说话,但是刚在走在许闻洲身后,她清楚地看见肩膀受伤带来的影响。
学习、生活,甚至还有医生说的那句,很可能会留疤。
她手指划伤一道口子都要喊痛,那么重的屏风砸出来的伤口更是无法想象。
对救命恩人不管不顾这种事,她还做不出来。一许闻洲因为钱耽搁治疗落下残疾什么的,岂不是让她一辈子都过不去?
“跟我去医院。”倪漾不由分说把人赶上车。
刚从体育馆出来的张鑫恰好撞见这一幕。
难怪许闻洲向体育馆请假不去兼职,原来是搭上了倪家大小姐!
他们去的还是上次那家医院,医生给许闻洲换药的时候,倪漾仍然雷打不动站在旁边。
上次事态紧急,必须马上处理伤口,劝不动也就算了,现在要当着她的面脱衣服,真的很考验人的心态。
“倪漾。”
“嗯?”
“能不能,出去?”
“不能。”
说话的时候,许闻洲一只手停在纽扣边缘,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医生扫了眼病人信息,一男一女不同姓氏又不回避,那他大概猜出两人关系:“你的伤口在右肩往下一点,脱一半就行,大老爷们当着女朋友的面有什么可害羞的。”
“不,不不……”他一紧张,连话都说不完整。
倪漾觑了一眼:“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抱歉。”医生为误解两人早恋而道歉,“要不你回避一下?”
倪漾双手环胸,理所当然地站在那儿:“不行,我得看着他。”
一看这女生很不好惹的样子,就连医生都无法强制撵人。
许闻洲无奈:“还,还是,我脱。”
“咳咳。”医生隔着口罩差点被呛声,他一个正经医师,为什么有种在强迫男高中生的感觉。
许闻洲单手解开纽扣,左手拎着右边衣领,小心翼翼将衣衫褪至一半。
他跟倪漾平时接触那些娇生惯养的少年不同,胳膊紧实有力,肩膀宽厚,给人独特的安全感。
纱布染了血,伤口看不出太大变化。
倪漾清楚看见他因疼痛暗咬牙关的动作,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出声
()。
重新包扎的伤口表面看起来跟之前无异,医生转身处理工具,许闻洲试图拉起衣服,受伤口限制,动作显得笨拙。
忽然,一双嫩白的手指捏住衣领一侧,许闻洲侧目,染了素色甲油的时候随着衣领轻刮过脖颈,让人浑身一阵颤栗。
许闻洲呼吸一滞。
“许闻洲,你在紧张吗?”
少女清脆的疑惑从身后传来,许闻洲悄然掐住手心,克制答道:“没有。”
倪漾似信非信地点点头,在他松懈的那瞬间,一下子绕到他面前,歪头问:“那你为什么板着脸,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许闻洲快把牙关压碎也堵不住倪漾那张毫无顾忌的嘴。